■ 編劇 錢增泉

第2場 三姐托夢

【東廂房客廳。

【二姐正看著善姐端上來的飯菜都是些不堪之物,肚子雖餓,但一點胃口也沒有,一口也吃不下。

【平兒過來正看見二姐對著飯菜發呆,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平兒領著二姐去園中逛逛,又在園中廚房,另外花錢做些可口飯菜湯水給二姐享用,正被秋桐看見。

【二姐吃完後,平兒不敢多留,領著二姐回房去了。

【秋桐走到鳳姐房門口。

秋桐:(進房後,高聲浪叫)

大奶奶,剛才我路過園中廚房,看見平兒正讓廚內另做飯菜給那個娼婦吃。這樣下去,奶奶的名聲就要給平兒弄壞了。多好的飯菜頓頓送到她的房間,浪著不吃,偏要往園裡去偷著吃,這是哪門子的怪事?

王熙鳳:(罵平兒)人家養貓會拿耗子,我的貓倒只會咬雞,這就見怪不怪了!

秋桐:(笑了)依我看,還是奶奶心太軟了,你那等賢慧,我卻做不來,奶奶素日的威風,怎麼都不見了?

王熙鳳:(也笑了,並壓低聲音)你年輕不知事,她現在是二房奶奶,你爺心坎兒上的人,我還讓她三分,你去硬碰她豈不是自尋其死嗎?

秋桐:(提高嗓門)我看不見得,奶奶寬宏大量,我卻眼裡揉不下沙子,讓我和這娼婦鬥一回,也讓她知道一下我的利害。

【鳳姐看著秋桐,心裡雖也恨她,但眼下倒是可以借她之力,利用她一下,先發脫尤二姐,然後再來制服她。

王熙鳳:(面帶佩服和微笑的神態看著秋桐)

那就好,那就看妹妹你的本事了。

秋桐:哦!我還有一件事要回奶奶,昨天我去給老太太、太太請安,老祖宗突然問我「你們屋裡的那個尤二姐,我看她眼睛紅紅的腫了,我問她怎麼了,她又不肯說,這是怎麼回事啊?」

王熙鳳:(聽說老太太關心尤二姐,馬上來了精神)那你又是怎麼回老祖宗的呢?

秋桐:我就說,她專會作死,好好的成天喪聲嚎氣,不知哭些什麼,她背地裡還咒鳳姐和我早死,她好和二爺一心一意的過日子。

王熙鳳:那老太太是怎麼說的呢?

秋桐:老太太說「人太生嬌俏了,可知心就嫉妒了,鳳丫頭倒好意待她,她倒這樣爭風吃醋,可知是個賤骨頭。」

王熙鳳:老太太說這話時身邊有人嗎?人多嗎?

秋桐:有啊,有啊,有媳婦兒,還有兩個小丫頭正給老太太敲背呢。

王熙鳳:哦,哦。(然後一話不說,歪在床上閉目養神了。心裡想往後老太太也就不會再喜歡她了

【秋桐罵尤二姐是娼婦,老太太說尤二姐是賤骨頭,不幾天的功夫,便在園中傳開了。

【尤二姐的日子愈發艱難,背後有人議論,當面指指點點,秋桐更是不依不饒,弄得二姐要死不能,要生不得。原是「花為腸肚,雪作肌膚」的女子,那經得住這般折磨,不過受了一月多的暗氣,便懨懨得了一病,四肢懶動,茶飯不進,漸次黃瘦下去。

【這天,平兒背著鳳姐過來看她,一見面讓平兒大吃一驚,也就是十餘天未來,人卻又黃又瘦讓她都不敢認了。

【平兒只和二姐說了幾句話,就匆忙離開去找賈璉,告訴他二姐生病了,還很重呢。

【平兒離開後,尤二姐合上眼便昏昏迷迷在夢中見到了她死去的妹妹:

以下為夢幻情景:

【尤三姐手捧鴛鴦寶劍,前來與二姐見面……

尤三姐:姐姐,你一生為人心癡意軟,終究吃了虧。休信那妒婦花言巧語,外作賢良,內藏奸猾,她發狠定要弄你一死方罷。若妹子我在世,斷不肯讓你進來,即便進來,也不容他們這樣待你。此亦系理數應然,只因你前生淫奔不才,使人家喪倫敗行,故有此報。如今你要依我,用此劍斬了那妒婦,然後一同歸至警幻案下,聽其發落。不然,你則白白的喪命且無人憐惜。

尤二姐:(哭了)好妹妹,我一生品行既虧,今日既報亦系當然,何必又生殺戮之冤。你就隨我去忍耐吧。若天見憐,使我好了,豈不兩全。

尤三姐:姐姐既然是這樣的想法,我也就無話可說了!(說完便長歎而去)

【尤二姐驚醒,卻是一夢。

 

第3場 二姐墜金

【賈璉得知二姐病重的消息,便於次日一大早,匆匆來到二姐廂房。

尤二姐:(一睜眼,見到二爺在床邊站著,頓時流下淚來)

二爺啊,你終於來看我了,我這病怕是不能好了,(說著淚水不停地流下)

賈璉:(俯下身子,為二姐擦掉淚水)我回來後,見到鳳姐那樣的賢良,對你又是那樣的關懷備至,沒想到你會病成這個樣子。(說著自己也流淚了)

尤二姐:我來大半年了,腹中也有了身孕,但不能預知男女,倘老天爺可憐,生了下來還可,若不然,我的命就難保了,何況於他!

賈璉:(哭了)你只管放心,我即刻就派人去請最好的醫生來給你治病。

(說完忙出門令小廝去請王太醫)

【約莫過了一個時辰,小廝回明二爺,王太醫已去軍中效力,現只請來姓胡的太醫,名君榮,前來整治。誰知這位太醫竟是個遠近聞名的好色之徒。

【賈璉先告知胡太醫,二姐恐是胎氣,可能是懷孕了。

【胡太醫讓二姐從帳中伸出手來搭脈後便否定懷孕的說法。

【胡太醫再請二姐將金面略露一露觀看氣色。誰知這位從醫數十載的胡太醫從未見過如此絕色的病中美人,一時間他魂飛天外,那裡還能辨氣色呢?掩了帳子,匆匆開了一副下淤通經的藥方,並關照儘快抓了藥來,調服下去,便作辭而去。

【賈璉照辦,尤二姐服藥後,到了半夜腹痛不止,竟將一個成形的男胎打了下來,二姐血行不止,昏迷過去。

【賈璉即刻令人再去請高明醫生為二姐調治,又令人去找君榮算帳,不料他已卷包逃走了。

【請來的高明太醫診視後認為二姐原本血氣虧弱,受胎以來,又著了些氣惱,鬱結於中,後又被這位太醫誤用虎狼之劑,令二姐元氣大傷,一時難保就癒。現煎、丸二藥並用,還要閒話閒氣不聞,庶可望好。說完照此開了方子去了。

【次日一早,賈璉正在東廂房陪護二姐,鳳姐領著一個提著湯水、飯菜的媳婦走進來。

王熙鳳:(面對二姐)妹妹啊,都是那個害人的胡太醫,讓你受驚吃苦了。我讓廚房給你熬了大補元氣的湯水,你趁熱喝了吧。

(又面朝賈璉)該咱們命中無子,好容易有了一個,又偏遇見這樣一個沒本事的大夫來。(又轉臉朝二姐)我這兩天天天為妹妹燒香拜佛祈求菩薩保護妹妹身體大癒,再得懷胎,生一男孩,我情願吃長齋念佛!

【二姐聽了,不說話,只不停地流眼淚。

【賈璉、眾人見了,無不稱讚鳳姐的賢良。

【鳳姐私下找來旺兒,告訴他尤二姐的生日時辰及屬相,讓他找一算命先生為尤二姐打一卦,並如此如此關照了一番。

【旺兒照辦,回覆時,在大眾廣庭之下說算命先生為二奶奶打了一卦,是「屬兔的陰人沖犯了」。

【大家算將起來,園中女人中只有秋桐一人屬兔。

【秋桐見賈璉請醫為尤二姐調治,日夜陪護十分盡心,又見鳳姐做湯做水送與二姐調養,心中早已不是滋味,像是浸了一缸醋似的。今天又聽見說她「沖了尤二姐」,心裡更是火冒三丈,窩了一肚子火,沒處發呢!

王熙鳳:(心中暗喜,把秋桐叫到一邊,拉著她的手,十分關切的樣子)秋桐啊,大姐為你著想,這些日子爺到處找醫生為她治病,心裡也挺窩火的,你就別再給他心上添堵火上澆油了。你還是暫時找個地方躲上幾日,等風頭過去,我就接你回來,你看好嗎?

秋桐:(正在想發火而又沒找到地方的樣子)大奶奶你可別理那些餓不死的雜種,混嚼舌根!我怎麼就沖了她呢?好個「愛八哥兒」,在外頭什麼人不見,偏來了就沖了。我還要問問她呢,到底是哪裡來的孩子?

她不過哄我們那個棉花耳朵的爺罷了。縱有孩子,也不知張姓還是王姓。奶奶希罕那雜種羔子,我可不喜歡!孩子誰不會生,過個一年半載養一個,倒還是一點攙雜都不會有呢!

王熙鳳:(聽秋桐說的笑了)秋桐啊,我只是勸你在這個風頭上,你還是出去躲幾天較好,你去不去,由你自個做主。

秋桐:奶奶你放心,我會把這件事搞定的。

(說完便扭頭回自己房間去了)

【這天邢夫人過來給賈母請安,秋桐便把她受氣之事告訴了邢夫人,邢夫人既數落了鳳姐,又大罵賈璉。秋桐見太太給她撐腰,越發得意起來,晚間又走到尤二姐窗戶根底,大罵起來。

秋桐:(高聲喊叫)你個不要臉的娼婦,你給我聽著,今天太太過來,幫我說話了,我和你本來就是「井水不犯河水」,我怎麼就沖了你呢?你這個外來的賤骨頭,想要攆我別做夢吧!我可是大老爺指派來的。

(說完就哈哈大笑,得意的走了)

【二姐在房內聽了,不免更添煩惱。只得暗暗落淚。

【賈璉今夜未過來,大概在秋桐房間歇了。

【鳳姐已睡。

【平兒聽見秋桐在二姐窗前的叫駡聲停後,便悄悄過來勸她。

平兒:(坐在二姐的床邊,拉著她的手)你要好生養病,不要理那畜生。

尤二姐:(哭了,另一隻手也伸出來,拉著平兒)平姐姐,我從到了這裡,多虧姐姐照應。我也知道,姐姐為了我,挨了罵還受了不少閒氣。我若逃得出命來,我必答報平姐姐的恩德,只怕我逃不出命來,也只好等來生罷!

平兒:(不禁滴淚)想來都是我坑了你。我原是一片癡心,從沒瞞過她的話。

既聽見你在外頭,豈有不告訴她的道理?誰知竟生出這麼多的事來,讓你受那麼多的委屈和苦難!

尤二姐:(忙搖頭)平姐姐你千萬別自責,若姐姐即便不告訴她,她豈有打聽不出來的,不過是姐姐說的在先。況且我也要一心進來,不明不白,住在外面,成何體統,終究不是長久之事。我受這般苦難,是命中注定,與姐姐何干?

【平兒、二姐相擁痛哭,夜深了,平兒方回房睡覺。

【平兒去後,二姐久久不能入睡,思來想去:

▲病已成勢,日無所養,反有所傷,料定必不能好;

▲況男胎已打下,無可懸心,何必受這些零氣,不如一死乾淨;

▲生金子可以致人墜死,且比上吊自刎乾淨,不如吞金自盡;

▲扎掙起床,打開箱子,找出一塊生金;

▲將生金拿在手中,恨命含淚,吞入口中,幾次硬咽下肚;

▲起床趕忙將衣服首飾穿戴齊整,九龍玉佩掛在脖子上,塗上胭脂,上炕正經躺下。

【次日早晨,平兒見二姐的房門未開,亦不見有人進去,就對善姐說:你二奶奶病了,你們幾個也不知道可憐可憐,進去看看她。

【善姐就推開二姐房門進去看時,只見二姐穿戴得齊齊整整,頭上首飾一應俱全,再看面容,安詳溫和,猶如熟睡一般,善兒再上前用手推了幾下二姐,又叫了幾聲,才知二姐已死在床上。

【善姐兒一下子懵了,腦子裡立馬閃現出她平時是如何折磨二姐的,二姐是不是被她折磨死的,儘管她所做的都是鳳姐關照的。鳳姐表面上對二姐勝是親姐妹,可背地裡卻又是一副兇狠的面孔。

【善姐兒想到這裡,再看一看二姐生前和死後都一樣溫和、慈善的面容,心裡一下子明白了,感到無比的悔恨和愧疚,對不起尤二姐,立馬痛哭大叫:快來人啊!快來人啊!

【平兒進來,不禁大哭……

【賈璉進來,摟屍大哭不止……

【鳳姐也來了,一進門就哭叫著:狠心的妹妹呀,你怎麼丟下我去了,辜負了我的一片心啊!

【秋桐也在第一時間聽到了善姐兒的叫聲,知道尤二姐死了,賈璉、鳳姐、平兒都去了東廂房,就她不敢去,是她沖了二姐,孩子沒了,二姐也去了,秋桐自己也認為,二姐是被她害的。鳳姐已讓她外出躲幾天,她現在也只能出去躲一下,也不知二爺會不會原諒她,就這樣,她忐忑不安地離開了賈府。

【鳳姐哭完與賈璉商議並回明王夫人依允將尤二姐暫先停放在梨香院,供人弔唁。

【賈璉忙向鳳姐要些銀子置辦棺槨及喪禮,鳳姐則說,近來家裡艱難,每月例錢一月趕不上一月,雞兒吃了過年糧,現在我手中至多只能拿出二三十兩銀子,待會讓平兒拿去給你。

【賈璉無話可說,急忙去開了二姐的箱櫃,去拿自己放在那裡的體己(私房錢),打開一看,空空如也,一點無存。賈璉又傷心地哭了起來。

【平兒走過來,將鳳姐給的三十兩銀子遞給賈璉,又私下塞給他二百兩碎銀子。賈璉一併收下,順手將二姐常用的一條汗巾遞給平兒,讓平兒替他收著做個念想兒。

【鳳姐看著幾個小廝和媳婦們將二姐抬上榻去,並用衾單蓋上,離開東廂房,抬往梨香院,賈璉、平兒、善兒等同去。

【鳳姐回到自己臥房,藉口老太太、太太關照讓她忌喪房,不許再去為由,從此不再露面。

【眾人將尤二姐抬到梨香院,安頓好後,賈璉忙上前揭起衾單一看,只見二姐面色如生,脖子上掛著他送的九龍玉佩,比活著還美貌。

賈璉:(又摟著二姐大哭)奶奶啊,你死的不明不白,都是我坑了你啊!

【賈珍領著尤氏、賈蓉一道來到梨香院,進門弔唁。

賈蓉:(見二叔跪在二姨榻前,失聲痛哭,他曾是二叔與二姨婚約的牽線人,現在的這種結局,讓他心裡充滿悔恨和不安,不知該說什麼,只一味勸解二叔)

叔叔你要節哀,千萬不要自責,是我二姨她沒有福啊!

【尤氏一進門就大聲叫著:二妹、二妹,痛哭不止,爬在地上起不來,善姐上前攙扶。

【賈珍則一言不發,默默地站立在二姐榻前,望著尤二姐仍是生前熟悉的面容。他在想什麼,誰也不知道。然後,走過來,與賈璉拉拉手,擁抱了一下,眼眶泛紅,也流下眼淚。

【丫環善姐報:寶二爺來了。

賈寶玉:(一身素服推門而進,見到賈璉拉住他的雙手)二哥,節哀!(隨後走到二姐榻前,便已淚流滿面)

【寶玉與尤家兩姐妹,儘管交往不深,但彼此都還認同。突然間聞得尤三姐自刎,好友柳湘蓮又遁入空門,今又見尤二姐被逼自盡,接二連三,閒愁胡恨,弄得這位寶二爺情色若癡,語言亂常。今來弔唁尤二姐,他不知該說些什麼?他也不想說任何無用的話,只一味的流淚,不停地擦淚。

【寶玉剛擦乾眼淚一抬頭,看見梨香院門前站著兩位似曾相識的男子,再仔細一看,原來是薛蟠大哥和穿著道袍,打著道士髮髻的柳湘蓮。寶玉連忙上前,將二人讓進屋內。

賈寶玉:(十分驚奇的望著這兩位大哥)你們二位怎麼會這麼巧一起到的?

薛蟠:我是媽媽和寶釵妹妹讓我前來送送尤二姐的,剛走到梨香院門口就遇到湘蓮兄了,你說巧不巧!

柳湘蓮:昨晚三姐托夢給我,讓我今天代她去送送二姐一程。一路上我還心存僥倖,但願此夢是假的,誰知到了梨香院門口見到薛蟠大哥也是來送二姐的,我的心就碎了,多好的兩姐妹,就這樣一前一後,離開了大家。

(說著眼淚直流,泣不成聲)

賈寶玉:(拉著賈璉來見薛蟠和柳湘蓮)二哥,薛蟠大哥和柳湘蓮也來送二姐了。

【賈璉見到柳湘蓮有些尷尬,三姐出事,賈璉欲叫人捆綁湘蓮送官。還是尤二姐上前阻攔。此事賈璉、柳湘蓮都記憶猶新,都對二姐的為人和舉動深深感動。

【片刻後,賈璉上前拉了湘蓮的手,並謝謝他來送二姐一程。

薛蟠:(上前又拉著賈璉、湘蓮二人)記得我與湘蓮在去平安洲的路邊酒店喝酒時,偶遇賈璉兄的情景,當時我對你們二位的婚事真是又是贊成,又是羡慕,如今卻成了這個樣子,真是世事難料啊!還望二位節哀保重。

賈璉:(又拉著薛蟠、湘蓮)我領二位再去見一下賈珍大哥和大嫂,他倆是二姐娘家的親人呢。

【寶玉也跟著走了過去。

尤氏:(擦了擦臉上的淚珠)謝謝大家來為我二妹送行,(轉身又問賈璉)我那弟媳鳳丫頭怎麼未見?

賈璉:她今一早就來哭過了,老太太知道後,說鳳姐病著,要「忌喪房」不讓她來。

尤氏:噢!是這樣。

賈璉:(又對著大哥大嫂說)二姐的後事已回明老太太應允,明日寅時入殮大吉,並請僧道超度亡靈。棺木是我親自挑選的尚好板材,連夜趕造。七日後並與三妹葬於同處,讓她們姐妹相依相伴。(說著賈璉又已泣不成聲,身不由己地上前擁了二姐,為她把胸前的九龍玉佩擺擺正)

【尤氏見狀,淚流滿面,痛哭不止,步履艱難,善姐忙上前攙扶。

【眾人都圍成一圈,向二姐作最後的告別!二姐一路走好!

一一幕落.全劇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