潛望鏡

【本刊特別報導】民進黨為何關上民間購買疫苗的門

■ 盛東 鴻海與台積電12日正式宣佈,與上海復星醫藥子公司復星實業完成相關合約簽署,將引進1000萬劑BNT疫苗來台,對疫苗嚴重短缺的台灣來說,這個消息無疑振奮人心。然而,自5月23日永齡基金會首次向有關當局提出BNT疫苗捐贈方案,延宕7周至今終於採購成功,郭台銘2次不諱言指「各種看不見的力量,在拖延疫苗採購」、「阻礙重重」,究竟是誰的阻礙,間接導致逾700條寶貴人命就此消逝?早在去年,台灣東洋可望取得德國BNT疫苗代理授權,引進最多3000萬劑疫苗,但最終與指揮中心對疫苗數量、價格沒有共識,購買破局;今年5月,台灣本土疫情失控爆發後,各界紛紛表態願自購疫苗捐給政府,但被指揮中心以《藥事法》規定一一擋下,無視該法中,主管機關也可因應緊急公共衛生情況,專案核准特定藥物製造或輸入的緊急權力,更甚有「原廠授權書」要求,將各界善意卡得動彈不得,真正的障礙其實不證自明。工商協進會理事長林伯豐曾證實,工商界也有意提出申請購買疫苗,外傳卻因接到綠營高層關心而臨時取消送件,林伯豐話說得謹慎,至今仍真相不明,也再無後續消息;而鴻海與台積電完成採購隔天,遠東集團董事長徐旭東也鬆口透露,早在年初就有意申請購買疫苗,遠東集團在全球都有事業,跟德國當地的大企業有合資關係,當時去瞭解情況,認為買疫苗應該不會有什麼大問題,但政府以「採購疫苗是敏感的議題,這是政府的事情,應由政府執行」回絕,又一樁可能的疫苗採購胎死腹中。蔡政府與指揮中心堅持對民間自購疫苗推三阻四,是否就是企圖讓國產高端、聯亞疫苗專美於前?然而衛福部食藥署日前宣佈,高端缺少相關技術性資料,需實驗室重做數據,審查緊急使用授權的程式恐推遲至7月底,代表蔡英文5月時表示「希望7月底可以開始供應第1波國產疫苗」已確定落空。而日前國衛院院長梁賡義曾指出,政府除採購國外疫苗和開發國產疫苗外,還打算走第三條路,就是「透過國衛院向莫德納尋求疫苗代工機會」,並稱若順利簽約,「估計6至9個月的產量可達到3至5億劑」,卻被前疾管局長、抗SARS專家蘇益仁批評「根本是天方夜譚」,台灣從未研發過mRNA疫苗,關於前端生產技術幾乎是一片空白,況且台灣疫苗能量嚴重不足,這個牛未免吹得太大。眼看國產疫苗無法如期上路,蔡政府趕緊政策轉向,喊出要代工莫德納疫苗的宏大理想,但八字都還沒一撇的政策馬上就被專家打臉,讓民眾看得傻眼。台灣民意基金會董事長游盈隆認為,國難當頭,政府疫苗政策要轉彎,要從善如流,如果政策正確,社會沒理由不支持,更沒有扯後腿的必要;但政策要轉彎,也不能轉得太勉強,太誇張,一不小心是會翻車的。如今,鴻海與台積電突破重重阻礙買到BNT疫苗,蔡英文發文卻首先肯定行政院、指揮中心,以及政府法律團隊夜以繼日地「協助」,最後才感謝鴻海與台積電,頓時間輿論炸鍋,政府成為全球最大的「收割機」,先前面對民間自購疫苗的消極態度全民是有目共睹,如今事成了卻馬上往自己臉上貼金。恐怕民進黨再無自覺,將來流失的就不會只有300萬名支持者了。

疫情隨筆

■ 衛福部草屯療養院醫師 沈政男 每一次大瘟疫都會改變歷史,我們正在躬逢其盛,希望大家好好把握。每一次大瘟疫也都會誕生百年難見的英雄,我們也正在見證歷史。一百年前,1918大流感橫掃世界,那時美國職棒大聯盟出現了百年難見的運動天才貝比魯斯,一百年後,新冠疫情來襲,大聯盟終於又等到了貝比魯斯之後最傑出的棒球員大谷翔平。甚至可能超越貝比魯斯,因為,後者只投打併行一季多,而大谷翔平已經超過兩季。關於大谷翔平的棒球能力,目前還沒辦法完全看透,因為戰績還在持續演進,也沒人知道,何以大聯盟史上最傑出的球員竟是來自日本。這裡只是要說,日本人可以更有自信一些!在後疫情時代不要再當美國附庸了。幾年後想起大谷翔平,大家都會跟封城、疫苗與外送聯想在一起了,這沒辦法。也因為疫情之故,雖然美國已經解封,大家對棒球的狂熱還沒完全復原,因此大谷翔平也還沒造成旋風。日本職棒球員在美國造成的最大旋風,不是鈴木一朗,也不是最近退休的松坂大輔,而是1995轉戰大聯盟的野茂英雄。還記得他的龍捲風式投球姿勢嗎?因為太過怪異,迷惑了打者,於是有一、兩年間,大聯盟沒人可以打到他的球,而創下了佳績。野茂在大聯盟打得又久又好,至今好多亞洲投手在大聯盟的紀錄都還是由他保持。但,日本球員征戰大聯盟,明顯是投不如打了,以野茂來說,幾年後球路被摸熟,戰績就明顯下滑了。所以說,大谷雖然現在投打併行,將來恐怕最後還是會選擇打擊,因為,投球比打擊還是困難許多。當時野茂很快就登上了時代雜誌封面,人家以Nomo Fever,野茂狂熱,來形容那股旋風。那時我剛從醫學院畢業,在一家精神科醫院當住院醫師,但我公事包裡隨時放著時代雜誌,因為從大學時代我就苦練英文,一定要把閱讀能力練到最好。還記得那時窩在書桌前,低頭猛查單字,緩慢讀著野茂的故事。那本時代雜誌,如今已不知去向了,野茂也早已退休,而我的英文閱讀能力也早已像龍捲風式投球一樣,能夠輕易襲捲那些蟹行文字了。二十六年就這樣過去了。因為野茂的成功,給了後輩球員很多鼓勵,因此在2001鈴木一朗來到了大聯盟。關於鈴木一朗的記憶,沒什麼亮點,就是一年又一年的完美紀錄,每隔一段時間就登上美國與台灣媒體。後來我開始寫作,鈴木一朗的勵志形象就成為很好的書寫題材。其實鈴木一朗早就是日本棒球技能超越美國的明證了。就好像日本汽車早已超越美國一樣。有一陣子,美國很擔心日本崛起,成為世界經濟強權,沒想到後來爆發了金融危機,再加上網路時代到來,又把日本打回亞洲一隅了。再來是誰?松井秀喜。記得2003或2004,他幫紐約洋基打勝仗的時候,我們正在日本旅行,住進了東橫inn小旅館,就在簡單大廳吃早餐的時候,看到了他的球賽轉播。那旅館房間小到沒地方可站,但我們旅行都是早出晚歸,就只是睡個覺,不在意房間大小。2003,當時還沒征戰大聯盟的松坂大輔,在日本打亞錦賽,跟中華隊對壘,當然引起台灣轟動,記得他投球那一晚,我正在當時台中知名火鍋吃到飽小店趣味一下,排在人群裡準備進場吃飯。趣味一下,還記得嗎?當時難以置信地只要120元還是更低,就能小火鍋吃到飽,冷凍牛肉羊肉隨你拿,後來四處開店,大舉征服了火鍋界,但隨著所得增加與口味改變,幾年後也消聲匿跡了。120元吃到飽火鍋,現在想起來好像一場美夢一樣。松坂大輔說是平成怪物,記得那時美國媒體說他的背膀多麼強大,但進軍大聯盟以後,成績明顯不如日職了。後來日本又推出了更高大、日職戰績也更好的混血王子達比修有,也是引起一陣騷動,但明顯沒有松坂大輔那麼受人矚目了。田中將大,還記得當時我寫了勵志專欄文章,因為一路連勝實在不可思議,結果在大聯盟只維持日職水準一、兩年就不行了。現在更已回到了日職。這是怎麼回事?因為,投球本來就比打擊困難許多,你要培養出一個賽揚獎投手,遠比打擊王困難許多。現在,大家都在看大谷翔平的「二刀流」可以把日本職棒選手在大聯盟的紀錄,推進到怎樣的地步。大多數人都要他專注打擊,這當然是一個合理的建議,但他是一個長不大的孩子,依然難以忘情少棒時代投打俱優,真正宰制球場的感覺,因此堅持繼續邊投邊打,不想放棄夢想。他的球速可以輕易破出100英哩,真的,要放棄這樣的球速能力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了。看運動、看棒球這麼久,從來沒看過這樣的運動員,已經不曉得要怎麼形容這樣的運動天賦了。何其有幸我們見證了此一百年運動奇才的誕生。(轉載自沈政男臉書)

參與疫苗臨床受試的大哉問

■ 中研院生醫所兼任研究員 何美鄉 幾天前,收到了COVID─19疫苗預約通知單。上面特別寫有「莫德納疫苗」。「反正不能把它給我所愛的人,那就把這一劑給任何有需要的人吧!」於是,順手把那粉紅色的紙張,扔進垃圾桶。不用擔心我沒有參與以施打疫苗來促進台灣的全體免疫。我還是有盡到我的那一份,因為我已施打了國產疫苗。「是的,當然是當了臨床試驗的白老鼠。」「為什麼這麼看好國產疫苗?」答:「並沒有看好或不看好的預設立場。其實,我很清楚,相較於基因疫苗,蛋白質疫苗原本刺激免疫能力很可能比較差。」「那幹嘛還去打?」答:「只是希望他們能盡早結案得到結果而已。而且,在此大流行的節骨眼,所有疫苗的研發都是加速進行。蛋白質疫苗是一種我們很熟悉的技術平台,就長短期安全性的考量,倒反而是一個比較令人放心的選項。」「但你可能會打到安慰劑?」答:「那當然,但也無妨。其實參與受試原本就是一個利他的行動。想一想,我們所用的所有藥物,不都是這樣一一測試出來的。每一個藥物,每一個疫苗,都有成千上百的受試者,現在回饋一下也無妨。」(據我所知,這麼多上萬人的臨床測試,COVID─19是首次)「不管你有沒有打到疫苗,你還是可以再去補打一劑莫德納不更好?」(愛我的人,總是這麼說)答:「不行,這樣可能破壞了他們的實驗設計。而且我已自行檢驗了抗體,我打的是疫苗,不是安慰劑。哈,這就是科技人偶爾可以享有的一點優勢」。國人對於臨床測試,都抱有好奇的心態,與其一一回答,現在把他記錄下來。我曾執行過多項臨床試驗,但參與受試,對我,這也是首次。COVID─19讓我們的人生經驗都更豐富了。就這麼轉個彎來看COVID─19,也無妨。(轉載自何美鄉臉書)

疫情中重讀卡繆《鼠疫》:從驚訝、恐慌到返回日常

■國立成功大學歷史學系副教授 陳恒安 在善惡之間掙扎的故事,不見得有明確答案,但每解開一層,釐清一層,便可能產生某種意義。2020年Covid-19疫情爆發,成大圖書館「一冊一世界」活動選擇了卡繆作為書展主角。年底系列演講,筆者受邀以歷史視角導讀《鼠疫》一書。2021年全球疫情未曾稍歇,重讀《鼠疫》彷彿閱讀預言書,也像極了觀賞一齣人類靈魂在受困之際於善惡之間掙扎的道德劇。道德劇原為促成複雜意義,避免非黑即白,只可惜黑白模式似乎太常被運用在世界政治場域與肥皂劇中,以至於我們對誰是好人,誰是壞人這樣涉及靈魂的判斷,不曾產生懷疑。瘟疫的啟發是什麼?瘟疫常見的英文翻譯是plague。這個字來自拉丁文的plaga,指打擊、折磨或痛苦。對於如此突如其來的嚴重疫災,人們經常以戰爭作為隱喻來理解。卡繆在書中曾說:「疫災其實是常見的事,只是一但落在自己頭上往往令人難以置信。這世界上的瘟疫和戰爭一樣多。然而瘟疫與戰爭總會殺得人措手不及。」即使有如此提醒,但是過慣太平日子的人們能夠坦然面對現實的並不多見,因此「當戰爭爆發,人們會說:『不會持續太久的,這太蠢了。』也許戰爭的確太過愚蠢,但這阻止不了它繼續下去。蠢事總是很持久,要不是大家只顧著自己就會發現了。」(P.49-50)疫情肆虐一年多來,我們看著世界,自己卻也逐漸必須親自經歷瘟疫痛苦的打擊與折磨,我們究竟是如何回應這變故呢?卡繆在書中描繪了困境中的人性黑白。對於正處於疫情中的我們,似乎有某種的啟發。底下筆者將以卡繆《鼠疫》中所使用的文字為主,嘗試摘要描繪出人們對瘟疫發生的種種反應。面對瘟疫四部曲 I:從驚訝到恐慌突然碰上遠離日常經驗的瘟疫,人們沒有任何憑藉,實在無法事先察覺蹊蹺。就像小說主人翁李厄醫師的表現。小說中寫道:「四月十六日上午,貝納.李厄醫師從診所走出來,在樓梯平台上踢到一隻死老鼠。當時,他並未多想。便將老鼠踢開,走下樓梯。但是到了馬路上,他突然想到那裏不應該有老鼠,於是轉身往回走去通知門房。」(P.26) 突然想到不尋常而向門房反應的李厄醫師,或許也只是出於居家衛生緣故。不過就在九天之後,「光是二十五日一天,便收集並焚化6231隻老鼠。」(P.34)數據陡然升高積累了壓力,直到「門房的死可以說標示了這個充滿令人惶恐的跡象的時期結束,另一個時期也於焉展開……初期的驚訝慢慢地轉變成恐慌。」(P.38) 原本對異常現象的莫名驚訝,因死亡病例,特別是熟識之人的亡故,而變得真實,也因而轉成恐慌。面對瘟疫四部曲 II:社會、科學與宗教的回應疫情雖然嚴峻,社會蔓延恐慌情緒,但社會上卻也不是每個人都抱持謹慎態度。對此,我們應該不陌生,畢竟每天的新聞不都報導著有多少人不戴口罩外出,有多少人違反防疫規定,甚至在大家紛紛學習網路上班上課之際,仍有人堅持續辦實體群聚的畢業典禮。卡繆以反諷的語氣說:「他們都是人道主義者:他們不相信疫災。疫災與人類不相稱……是很快就會過去的噩夢……他們以為一切都還可為……他們繼續做生意、繼續旅行、有自己的觀點。他們怎麼可能會去想到將未來、旅行與商談盡皆抹殺的瘟疫呢?他們自以為自由,但只要有疫災,誰都絕不可能自由。」(P.50) 瘟疫不分你我,究竟「須得幾天的時間我們才能理解到自己的處境毫無商量餘地,『讓步』、『優待』、『例外』等字眼一點意義也沒有。」(P.72)社會上雖然有許多不同反應,但20世紀以來,科學醫學在防疫上便扮演著重要的角色。特別是《鼠疫》的主人翁是為醫師,因此作者很自然地在書中反映了醫學對疫情爆發之後的投入。譬如,從《鼠疫》中所描繪的一場討論中,便可以大略理解醫學面對緊急但仍未知的疾病,是如何藉由過去的知識,實驗室證據,以及臨床症狀,一步一步地逼近解答。在第58頁中,卡繆是這麼描寫這場科學討論,他寫道:「這是一種具有傷寒特質的熱病,卻有連帶引發膿腫和嘔吐。我切開過發炎的淋巴結,也因此得以進行分析檢驗,實驗室認為看到了鼠疫的粗短桿菌。但為了讓資訊更完整,我必須說這細菌有某些特定的改變,與典型病菌的描述並不吻合。」醫學似乎能扮演關鍵角色,也能帶給人們希望,但面對未知,卻也沒有任何捷徑。因此,在醫學能夠提供最可信賴的物質解決方式之前,宗教與信仰也必須嘗試為此打擊與痛苦賦予意義,以安人心。在基督教文明影響深遠的歐洲,宗教究竟如何帶領人們面對此一試煉?「潘尼祿神父在浮動著焚香與濕衣物氣味的大教堂裡,步上講道壇……劈頭說出那句:『各位兄弟,災難已經降臨了,兄弟們,你們是罪有應得……如果今天瘟疫涉及到你們,就表示自我反省的時候到了。義人無須懼怕,惡人才應該發抖。」(P.91-92)面對瘟疫四部曲III:政府的舉措面對疫情爆發,政府究竟在做些什麼?2020年以來,下午14:00的「中央流行疫情指揮中心記者會」,讓台灣社會對防疫政策有了更清楚的認識。但是,這些政策的辯論過程究竟如何呢?政治人物或政府機構考量的到底是什麼呢?不同視角的決定,或許可以從卡繆的書中得知一二。卡繆告訴我們說,政府在不確定的情況下為了公眾健康的行動會是如何。書中寫道:「省長說:『就算不是瘟疫,也應該實施為瘟疫期所制定的預防措施。』……『說法我不在乎。只是我們不應該當作半數市民沒有生命之虞,因為他們確實有。』李厄說完,在眾人不快的氣氛中走出去。」(P.60) 防疫政策想必是政策選擇,背後除了有具體知識所推導出的行動方案,更是各種的價值選擇,從來都不是簡單的是非題。經過多次辯論,卡繆故事中的城市,終於走向今日大家所熟知的封城 (lock down)。「公文寫著:『宣布瘟疫爆發。封鎖全市。』」(P.70)《鼠疫》一書中對封鎖之後的生活不乏描述,從個人情緒到社會狀態。但此文的重點在描繪整個社會對疫情的反應歷程,因此不會對封鎖細節加以討論。因此,下一階段直接進到疫情結束後的反應模式,及社會如何返回日常。面對瘟疫四部曲IV:返回日常當人們歷經變故,劫後餘生之後,究竟如何返回日常?人們如何面對這困難的過去?無論是主動或被動的「遺忘」,都可能成為繼續生存的前提。底下這段引言,或許很容易讓人讀出卡繆影射著二戰時的大屠殺,畢竟二戰發生在1939-1945年之間。況且在《鼠疫》全書的第一句,卡繆便似有若無的寫著:「這部記事中所談論的怪異事件是在一九四X年發生在奧蘭。」小說中的人們究竟怎麼藉由遺忘返回日常的呢?卡繆說:「儘管證據確鑿,他們仍平心靜氣地否認見過那個殺人如麻的瘋狂世界、那種明確的野蠻行為、那種精算過的瘋狂屠殺、那種囚處狀態……那種讓所有未遭殺害者驚愕至極的死亡氣味。他們甚至還否認市民們曾飽受驚嚇、因為每一天都有一部分人填入焚化爐的大口、燒化成油膩煙氣、另一部分人則被銬上無力與恐懼的鏈鎖,等著哪天輪到自己。」(P.245)如此艱難的過去,甚至會危及後續生活的危險記憶,該怎麼處理?否認、遺忘、切斷與之連結,可能是一種往前走的選擇。但是,社會為了返回日常還可以有另外一種選擇,即「記憶」。「這些母親、配偶、戀人失去了一切歡笑,因為心愛的人如今或是混葬在無名屍坑中或是化為一堆灰燼,在他們心中,瘟疫永遠都在。」(P.244) 如此切身,如此悲傷痛苦的過去如幽靈般糾纏著倖存者。從未離去的過去該如何記憶,才能讓倖存者或見證者,甚至後代心安,並願意許諾嘗試向前?卡繆對此並無著墨,僅從旁觀紀錄者的立場表示:「儘管個人心碎痛苦,仍極盡所能想成為醫者。這篇記事見證的正是這些人應該做些什麼,或者以後還得再做些什麼,以便對抗始終全副武裝的恐懼。」(P.253)雖然,小說並非規範倫理教科書,因此卡繆的確沒有提出什麼積極的記憶方案,但卻不忘提醒讀者人類健忘的歷史。書末,作者描述了返回日常的社會後表示:「也許有那麼一天,為了帶給人類苦難與教訓,瘟疫會再次喚起老鼠,把牠們送到一座幸福快樂的城市去赴死。」(P.254)結語卡繆《鼠疫》勾勒出人們在面臨陌生但嚴重流行病的反應模式,似乎示現著當今疫情的發展。藉由這樣的寓言/預言的啟發,我們或許可以將傳染病大流行視為一場活生生的社會體檢,不僅是政府治理的體檢、社會信任的體檢、科學研發的體檢、知識溝通的體檢,情感聯繫的體檢,更是遺忘與記憶平衡能力的體檢。作為哲學家的卡繆,一直關懷著荒謬的現象與反抗的可能。但他卻從未放棄人的能動性。藉著主人翁的提問,卡繆召喚出幽暗歷史中必要的人類情感,即同情與愛。他說:「沉默片刻後,醫師略略挺起上身,問塔盧知不知道要走哪條路才能獲得平和……『知道,就是同情。』」(P.212-213) 又說:「當然,人應該為犧牲者奮鬥,但如果從此什麼都不愛,那奮鬥還有什麼意思?」(P.214)「對抗瘟疫唯一的方法是正直」是大家耳熟能詳的卡繆名言。然而正直若是方法,它仍必須有愛與同情作為動力!不過愛與同情並非與生俱來,實有賴歷史中的情感教育!(轉載自臉書/歷史學柑仔店)

【社論】國民黨臉書的呼喚 全民聽見了嗎?

(圖/翻攝自臉書/國民黨立法院黨團) 國民黨立法院黨團,26在臉書中貼出:美日疫苗急救援,印證「無能的領導者是全民的不幸!」為題,文中國民黨團表示,日本再次對台灣伸出援手,令人欣慰,但如果去年我們有買到3000萬劑BNT疫苗、跟莫德納下單數量提高到1000萬劑、如果去年沒有拒絕AZ委請代工,今時今日,台灣不僅可以預防疫情爆發、少死逾600條人命,有餘力也可對外援助、善盡國際責任,為什麼卻反其道而行?其中點出,現在台灣最大的問題是「沒有疫苗」。現在全世界缺疫苗是不爭的事實,但台灣多次與疫苗「擦身而過」到底為甚麼? 難道真如國際媒體所報導的,台灣政府對於防疫過於「自滿」嗎?國民黨團質疑,為什麼東洋代理的3000萬劑的BNT疫苗「破局」、3億劑AZ代工「破局」、地方政府要買「卡著」、鴻海要捐500萬劑疫苗被政府處處刁難,連慈濟要捐疫苗,衛福部長陳時中都跳出來說買太多會困擾,疫苗有人嫌多的嗎?世界其他國家搶買、加購,蔡英文政府卻狂卡,令人民懷疑蔡英文是不是中華民國總統?還是國產疫苗公司的董事長?「無能的領導者是全民的不幸!」這句話是出自於日本經濟學者大前研一,大前研一更曾一針見血的說:「一個禮拜若想不出緊急對策,就算花一年時間也想不出來!」,這就是現在蔡英文的寫照,更是台灣人民當前的無奈與悲哀!國民黨的論點確實打動了很多中間選民,但是國民黨的言行卻不一致,許多人利用特權施打疫苗反被執政黨拿來作文章,民調反跌不升,真的是賠了夫人又折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