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隨筆)■ 程曉帆

【我喜歡你是我的事】

晨曦微露,瓦藍的天空上點綴著朵朵白雲。旭日初升,霞光灑在平靜的海面,像掉進了無數星星,閃爍著粼粼的波光。海面氤氳,朦朧的霧氣籠罩了偌大的天地。成群的鷗鳥張開羽翼,低低地盤旋,忽而高高飛起,忽而急速降落,自由地翱翔在碧空下。許是清晨,一切仿佛還在沉睡,只有不遠處的遊輪上,穿著銀色盔甲的護衛在四處巡邏。

太陽剛剛躍出地平線的那一刻,水面泛起了陣陣漣漪。一顆金色的腦袋浮出水面,那是一頭璀璨到恍惚眼眸的金色長髮,如藍寶石般純淨的眼睛,似柳葉狀纖細的雙眉,俊俏筆挺的鼻子,粉嫩得可以滴出水來的櫻桃小嘴。她是深海宮殿裡最受寵愛的公主,是國王最小的女兒。

她從小生活在大海深處,每天看著一模一樣的魚群從眼前遊過,過著年復一年,日復一日的單調的日子,雖然不至於厭煩,卻讓她覺得枯燥乏味。她渴望有一天能去看看大海以外的世界,看看除了藍色之外其他燦爛的顏色。自從那一天偶然發現了陸地的存在,她就深深地愛上了陸地,愛上了外面的世界。

這天,同往日一樣,她偷偷地溜出宮殿,沿著海岸,貪婪地呼吸著地面上的空氣。是幸運,亦或是不幸,她遇到了那個讓她一見便誤了終生的男人。為了能夠與他相見,她捨棄了美麗的長髮,犧牲了動人的嗓音,忍受著魚尾變成雙腿的痛苦。可是最後,他和其他女人結婚了。

他永遠都不會知道,曾經有那麼一個人為了他放棄了一切,化成泡沫都不願忘記對他的喜歡。因為她明白,他從未要求她做什麼,這所有的一切都是她的心甘情願。喜歡他卻不讓他知道,從來都只是她一個人的事情。

【謝謝你給了我一場青春的盛宴】

每一天都會在不同的地方上演著不同的巧合,發生著不同的故事。我們永遠不會知道命運在下一刻,下一秒為我們準備了什麼。

初遇,他和她碰巧拿了同一本書,就像偶像劇裡的情節,在圖書館因書結緣。和許多情侶一樣,他們會一起吃飯,一起出去看電影,哪怕是一起坐在花園的長椅上看夕陽都是一種滿滿的幸福。

他會在她耍小性子時無條件地包容她,她喜歡在他等在女生宿舍樓下時,出其不意地趴到他的背上,聽他用無可奈何卻寵溺的語氣讓她慢一點。他會傻乎乎地在第二天一大早給她帶來一碗熱氣騰騰的餛飩,只因為昨天晚上她在電話裡念叨著想吃,她喜歡趁他不留意把甜點往他嘴裡塞,看著討厭吃甜食的他皺著眉把甜得發膩的蛋糕咽下而幸災樂禍地大笑。他會因為她被生理期的疼痛折磨得發白的小臉而心疼,笨手笨腳地為她泡紅糖水結果自己不小心被燙傷,她喜歡被他當作寶貝一樣捧在手心,好像有了她就有了全世界的感覺。

她感謝在最美的年華遇見了他,一個願意護她一世安好,消她一世獨殤的人。然而,最後他們還是沒能在一起。不是因為不愛了,只是紅塵滾滾,消磨了初衷,淡忘了誓約,我們還是我們,我們已不是我們。

假如有一天,我們有了各自的生活,有了各自的家庭。假如有一天,我們白髮蒼蒼,在街頭偶遇。我不後悔,在我的青春裡有那麼一段和你在一起的回憶。我慶倖,在最美的年華遇到你,謝謝你給了我一場青春的盛宴,讓我經歷了一次青澀卻張揚的愛情。

【我所想要的不過是擇一城終老,攜一人白首】

他說:「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變老。」

她說:「遇人,擇城,終老。此生與你共度是我最大的如願以償。」

他們在一起已經三十餘載了。從青春年少到兩鬢微白,從衝突爭執到相濡以沫,在愛情的長跑裡,他們戰勝了瑣碎的日常生活,克服了柴米油鹽醬醋茶的不易。或許他們曾經爭吵過,或許他們曾經分開過,但不管怎樣,他們還是握緊了彼此的雙手,實現了相偕到老的誓言。

人在這個世界上走一遭,沒帶來什麼,也帶不走什麼。說白了,不過是為了找到另一半,完成傳宗接代,人類繁衍的任務。年少的我們也許嚮往過瀟灑肆意的人生,也許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等到我們老了,看遍了塵世的一切風景,最渴望的不過是兒女雙全,與執手的人白頭相守。再刺激的生活也會歸於平淡,再年輕氣盛的我們終將褪去稚嫩走向成熟。在茫茫人海中,能夠找到一人度過餘生,共用歲月靜好,現世安穩才是人世間最浪漫的約定。

後記:不管我們在生活裡扮演了怎樣的角色,不管我們在愛情裡詮釋了怎樣的故事,如果有一天,你偷偷地在心裡喜歡上一個人,如果你幸運地遇到了那個你認為正確的人,如果你恰好在最美的時光與喜歡你的人或是你喜歡的人相愛,那麼請好好珍惜這一段感情。可能你喜歡的人正好也喜歡你,可能對方不知道,可能你們最終不能在一起,那麼也請不要退縮。我們所渴望的,所追求的僅僅是於萬千之中,於合適的時間,合適的地點,找到最適合自己的那一個人。紅燈千盞,我要的,唯有你的那一盞屬於我的燈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