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筆)■ 涵鶴

我的老家在蘇北農村,零幾年,隨著打工潮,離開家鄉,跨過長江,來到江南,一開始的時候,故鄉是一個村莊的名字,後來,便成為一個鄉鎮的名字,再後來,是縣城的名字,再後來,是城市的名字,再後來,我的故鄉就成了一個省份。別人若問我是哪裡人,脫口而出的是江蘇人,或者蘇北的。這種變化和我距離家鄉的遠近相關。
相反的是,當我的故鄉範圍變得越來越大的時候,我想念的事物卻越來越少。
自從進入城市以後,被各種各樣的新聞、面孔、事故以及食物拓展,我成為我自己的陌生人,我變成了兩倍的自己、三倍的自己、四倍的自己、五倍的自……這些積累多和判斷、見識有關。然而在食物的選擇上,不論我多麼標榜自己是一個喜歡以及習慣吃各種食物的人,只要有饅頭這個選項,我就會立即放棄米飯,只要有麵條,我都想嘗試一下。
我是在每一個饅頭裡找尋我自己,也是在每一根麵條裡找尋我自己。
鄉愁,有時是一個饅頭,或是一碗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