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組詩)■曉弦

我陶醉在大橋鎮的愛情裡,不虛妄,不做作,不黃婆賣瓜,像葡萄上的蝶兒,醉臥於十裡飄香的果園,不願醒來。

先是沉迷於那座張山,為了那個表白,他當眾,扯開自己的胸襟,連同伍相公赤紅的肝膽肺腑。

不用說,大橋鎮的愛情,極具英雄主義的色彩,風流倜儻是她的霓裳羽衣,驚天地泣鬼神是她的沖天豪氣,你只需瞄一眼七星龍淵劍,就會聽到吳越爭霸,就會窺見霸王別姬。

而我自然執迷於天塹似的磨劍石的凹痕,仿佛她是梅花庵人變形的耳朵,正在諦聽千年的胥山松濤,和那羽白鶴遠去時滴落的婉鳴……

而此刻,我陶醉於風情龍蝦灣,樂於跟一隻中年的醉妃蝦較勁,對酒當歌,樂於與你一同浪費,一段精緻如蝦尾的午餐時光;

我還看到,神秘的南河浜,像個失意的郎君,大隱隱於市,在私奔了5000餘年,雪藏了無數光陰的碎銀後,燦然回歸於升鬥樣的偌大祭台,恍若時光之水袖,抖出的一方亙古的白玉;

我還撞見他的英俊與偉岸,他的銀杏似的音容笑貌,多像由橋虹影裡天天練倒立的銀杏,此刻,已長成鄉村發達的根系。

或許,我對那座人首陶瓶情有獨鍾,學著大橋鎮的模樣,把日子弄出一些黃金的聲響,把生活侍候得像葡萄園裡「虞美人」

直到風,從伍子塘新鮮地吹來吹來「鯉魚躍龍門」的欣喜。

是的,我迷醉於大橋鎮的愛情,這愛情,清如水中的硬幣,正面,盛開著清灈的菊花,背面是純銀質地的至誠、至信,與至愛。

我一次次模擬他的前世,用別樣的嗓音,把張山讀成胥山,讀成摜牛場那頭披掛紅綢的犍牛,讀出大橋鎮昨天傳奇的曲水流觴,和今日共同富裕發展的蝶變躍升。

 

大雲,大雲

雲來,雲走。雲駐,雲遊。那是齊天大聖在大雲鎮的愛情裡遣詞造句……

想攔,都攔不住。想躲,卻難躲開。

本來,我也能生出三頭六臂,也能調動血緣相親、聯繫緊密的象形文字,也能製造出一些影影綽綽的感情之雲朵來。但後來,我屈從於一朵雲的美豔,心甘情願地成了她的俘虜。

我從雲管家裡,漫遊到七彩斑斕的雲超市,我在雲網路裡,聆聽到娓娓道來的雲訪談。

是的,我遇見一個何止會七十二變的美猴王,看他變出積雨雲,看他變出五光十色的水簾洞,看他左右騰挪,縱橫捭闔,看他從身上拔出一撮毛,用嘴一吹,竟然變幻出一個波譎雲詭的大千世界——雲汐谷,雲創谷,雲廬谷,雲海谷,雲田谷,雲雨谷、雙雲谷……

我看見行雲流水,我看見閑雲野鶴;我看見龍虎風雲,那是一派雲蒸霞蔚的美景。

不用說,美猴王已不滿足於人間天堂的鳥語花香,他不停地騰雲駕霧,筋斗越翻越漂亮,神態越來越精神。

他撥雲見日,在萬道金光裡,居然在撓太陽和我們的癢癢。

一會兒弄出個甜蜜的雲瑞花事;一會又弄出個時尚的雲影美墅。                           

我驀地明白,這就是齊天大聖之至愛了,他讓一個古老的小鎮在春天裡,天天穿上了桃花梨花般的霓裳羽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