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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獵鷹」出擊——廣州方艙實驗室初步搭建完成

〔本報特約記者 劉大偉報導〕6月2日淩晨,國家呼吸醫學中心、廣州實驗室指導金域醫學等單位共建的四組「獵鷹」氣膜方艙實驗室在廣州體育館初步搭建完成,於3日正式開始核酸檢測,這是自2020年新冠肺炎疫情發生以來廣東首次投入使用方艙實驗室。本次搭建的氣膜方艙實驗室每組占地約210平方米,由試劑準備區、樣品處理區、擴增區組成,配備自動開蓋加樣機、全自動核酸提取、全自動點樣、PCR(聚合酶鏈式反應)擴增儀等檢測設備。四組氣膜方艙實驗室日檢測產能可超12萬管,將明顯提高廣州及周邊地區的核酸檢測能力。6月5日,廣州市南沙區、增城區、從化區、花都區宣佈開展全員核酸檢測,加上此前已經開展的區域,擁有約1867萬常住人口的超大城市廣州,正在組織全球城市中最大規模的核酸檢測。

變調的「保釣50」——台灣釣運的綠化與異化(五)

■轉載自《遠望》2021年3-4月號 | 總390-391期社論 質疑一切的「新保釣」要保什麼?「保釣50」第三場次的主題是「鼓浪前進:保釣運動的臺灣進行式」,其中錢永祥的演講否定、質疑愛國主義,呂欽文的演講則主張擱置統獨爭議、兩岸聯手保釣。這兩位釣教協常務理事的高見,與兩位張教授的看法針鋒相對,卻同時出現在「保釣50」的紀念研討會,這或許就是釣教協堅信(但我們期期以為不可)的多元並存、兼容並蓄原則。錢永祥〈愛國主義:保釣運動五十年後的省思〉一文等於是對釣運的質疑與否定。這位釣教協常務理事的理念是否、如何影響釣教協,頗值觀察。下面我們先摘錄他的重要觀點,再逐一提出商榷。錢說:「釣運的主要內容是一種情緒,也就是愛國主義。」釣運或愛國主義的初始出發點當然帶有情緒,也就是對美日的不義、欺壓感到悲憤,但保釣人士隨後長達50年付出的心力、行動豈僅是情緒?又,情緒若是「義憤」,則有正面積極意義,帶動人們為所當為;反之,理性若是自私為己,必帶來負面邪惡後果──美日有關琉球、釣島的勾搭就是包藏禍心的理性算計。釣運是被美日的理性、不義算計逼出的愛國情緒,進而理性思考如何幫助中國復興、不再被欺凌。情緒何辜?愛國何錯?錢說:「愛國強調『我的國家』,只因為它是『我的』國家,便足以讓我產生愛國心。這樣不理性又偏袒自己國家,乃是愛國主義令人不安的一種特性。」這段批評很適合描述西方興起之後以鄰為壑的歷史,但是身為被侵略、被宰割近兩百年的中國人而言,其病不在愛國,而是不夠愛國。中國原是一盤散沙,是不會讓人不安的文明型國家(civilization state),1840年之後被西方逼迫轉化為現代主權國家(sovereign state)。凝聚國家民族意識免於再被欺負,是中國愛國主義的內涵,它遠離錢先生不安的特性甚遠。釣島至今仍被日本控制、臺灣至今仍甘於當美日制中的棋子,都表明中國仍被欺負而沒有欺負別人。錢先生對愛國主義的不安如果是針對美日,不是中國,那就更恰當了。錢說:「國族或民族往往是『建構』的產物,尤其是由某個掌握權力的局部群體來建構。這樣建構出來的國族想像,通常躲不開沙文主義,不是對境內的弱勢族群忽視、歧視與壓迫,就是對境外的其他國族猜忌甚至於抱有敵意。」這段話對西方列強的通病有深刻描繪,但錢先生批評、擔心的,顯然不是西方,而是中國。這豈非「只見中國眼睛的刺,不見列強眼中樑木」?並且,難道錢先生看不到反中的港獨、臺獨才是違反歷史、悖於道德的人工「建構」物?而島內殘存的統派(中國人)正是民進黨當局「忽視、歧視與壓迫」的對象?錢說:「愛國者對國家的承諾,就是心裡懷抱著對於國家的美好想像,……,擔心國家無法達到理想。國家的『美好』並沒有清晰、固定的定義,各種立場會爭論不休,但是愛國者會自行設定一些美好的標準,……,希望它朝向美好的目標前進。」錢先生擔心愛國者自行設定國家的「美好」並不美好,在討論保釣的脈絡上,不知他指責的是日本愛國者滅了琉球、占了釣島?還是美國愛國者師心自用把琉球、釣島交給日本?或是中國愛國者力圖保住釣魚臺?若是前二者,我們大表贊同;若是後者,請問索回被侵占的固有領土、破解美日的狼子野心,何錯之有?錢說:「愛國者必定有一種『主人意識』,……愛國絕對不是被動地向國家依附、歸順;『順民』沒有承擔,所以不可能愛國。……主人意識很容易激發民主制度,因為民主顯然給主人身分提供了制度上的定位。民主制度不用拋頭顱灑熱血,給愛國者提供了承擔國家命運的正常途徑。」錢先生似乎擔心保釣人士是缺乏「主人意識」的順民,保釣運動因此是被國家引導、操控的。根據邏輯,保釣人士的舉止如果符合國家期待,可能是後者引導、操控前者,但也可能是「公道自在人心」,官民同仇敵愾,錢先生如何判別這兩種情形?如果無法判別,「主人意識」之說意義何在?我們總不能因為14億人保釣、促統的想法跟習近平一樣,就說他們缺乏「主人意識」,被國家引導、操控吧?直到「民主」二字出現,我們終於更清楚錢先生的意思。在他看來,愛國是否不理性?是否淪為沙文主義?是否被國家操控?所愛之國是否美好?都得靠民主制度的檢驗。缺少民主制度的社會,愛國者承擔國家命運的途徑可能被錢先生視為「非正常」。但矛盾的是,把琉球和釣島交給日本、毀國毀人無數的美國政府,就是依循民主制度組成的,美國愛國者完全擁有改變國家惡魔本質的「正常」途徑,但他們卻坐視美國犯錯作惡。反之,可能被錢先生質疑缺少民主制度的中國,讓錢先生擔心缺少「主人意識」的中國百姓,兩百年來卻沒折騰過別的國家。(錢文並未直指中國不民主、中國人缺少「主人意識」,我們只好依據他的文意推敲。)錢說:「愛國之情固然關切、憐惜國家的當下處境,但其主調並不是頌揚現狀,不是服從掌權者,而是對於美好前景的嚮往與追求。」保釣運動從未頌揚美日擺布、欺負中國的現狀,反而是不滿現狀,所以展開對於「驅逐美日惡勢力」美好前景的嚮往與追求。錢先生反對頌揚現狀成為愛國主調一說,實在太含蓄、太幽微了。莫非他指的是統派保釣人士對於中國進步現況所表達的欣慰之情?果真如此,這不就證明前面錢先生擔心「愛國者所愛之國並不美好」純屬過慮嗎?愛國者所以頌揚,不就是中國進步、美好?錢說:「愛國者要如何判斷、決定自己所想像、嚮往的國家,是不是一個好的國家?我們生活在高度多元而且分化的社會中,社會成員的身分、位置、處境、世代非常多樣而且差距極大,人們的認知、利益,信仰,以及生活方式也非常不同。今天幾乎沒有任何國家還是一個同質、統一的共同體,追求一個單純的富強目標。」錢先生為違反《開羅宣言》、《波茨坦公告》且製造東亞不安的美、日,提供極佳的反省課題。美日人民真該思考自己的國家是不是好國家。美日國內確實不同質,存有異見,不少良心人士確實反對自己的政府以打壓他國實現本國的富強。但顯然錢先生關切的對象不是侵略者美日,卻是被侵略的中國,因為他在檢討中國人的愛國主義。我們不解的是,中、美、日都不是錢氏所謂的同質共同體,他們都面對不知國家是否良善的問題,依照錢先生的疑慮,三國是否都該無為而治、聽天由命?顯然美日兩國並非如此,他們一再執行以鄰為壑的國家目標,卻都避開錢先生的批評,反倒是自衛、爭公道的中國,必須面對錢先生的質疑與掣肘,這公平嗎?錢說:「中國屬於全體國民,沒有任何愛國者有資格壟斷愛國的方向與目標,沒有人能規定公務員、農民工、都市白領,以及境內的少數民族如何愛這個國家。愛國者必須假定,無論立場與價值觀,不同的人都關心自己國家的處境,也都對國家的前途懷抱著真誠的寄望、敦促以及祝福。不同的愛國主義,乃是不同立場的人對於國家的理想前景的多種想像,不可能定於一尊。」遠從牡丹社事件到甲午戰爭,從九一八事變到中國抗戰勝利,日本自二戰戰敗之後從未真心懺悔道歉,迄今仍在支持臺獨裂解中國,中國全體國民難道非得經過14億人普選、公投的所謂民主方式,才能讓錢先生相信保衛釣魚臺是全體國人共同的愛國方向與目標,而不是被少數偏執的愛國者挾持?在防日(說不上反日)、保釣的議題上,被錢先生百般呵護的另一種立場、另一種愛國主義究竟是什麼?是放棄保釣嗎?錢說:「一個國家如果不承認國民的平等,不允許國民享有平等的權利按照自己的信念去愛國,注定稱不上美好。……愛國主義需要一種多元、平等、相互尊重的倫理意識。」一個對中日歷史所知有限的漁民,一個主張釣魚臺屬於日本的媚日分子,他們的愛國信念與方法,絕對不同於一個苦心孤詣的愛國知識分子。為了實踐錢先生所謂的多元、平等、相互尊重的愛國倫理,釣魚臺和臺灣是否就應拱手送給日本?錢說:「愛國主義與自由主義有緊密關係。……一個愛國者即使並不是自由主義者,但為了讓其他各種愛國主義關於國家的想像都有存身之地,也會盼望自己心目中理想的國家維持一種自由主義的架構。」國家的維護、治理、建設,是高難度的專業問題。公共政策常需在不同立場者、不同利益者之間折衷妥協,不可能讓他們各持己見。重大國政需要政治領袖引領全民凝聚共識,不是各吹一把號。為了整體的大自由,個體不得不犧牲小自由。即便自由主義盛行的美國,一個反戰的士兵也會被送去伊拉克屠殺無辜平民。治國並非請客吃飯,也不是藝術創作,天馬行空的自由主義想像絕非治百病的萬靈丹。錢說:「我嚮往的國家,是能容得下各種愛國主義想像的國家,這裡面包括了左派與右派、自由派與保守派,以及各種身分、信仰、觀點與利益。」錢先生所謂愛國主義的「想像」,如果是指容許左派與右派、自由派與保守派,那麼今天的海峽兩岸都滿足此標準,根本不成問題。與當下的討論更密切但錢先生未提或避提的「想像」,應該是容許統派與獨派、保釣與棄釣。假如臺獨與棄釣觀點也是錢先生認定應被尊重的一種「愛國主義的想像」,顯然這個國不是中國,而是(不容統派和保釣的)「臺灣國」或日本國。如果這是錢先生的本意,顯然他一向堅持的自由主義已經「自由」到敵我不辨、夷夏不妨。如果這不是錢先生的本意,那麼在「保釣50」的研討會上,他一再提起「容得下各種愛國主義想像的國家」意欲為何?錢說:「中國崛起後,國際強權政治的運作方式勢必有所不同,但是敵我對峙的意識依然強盛。這種情況之下談愛國主義,很難不被各種官方愛國主義、沙文主義帶著走,結果複製當年的許多問題。」敵我對峙意識確實不是好東西,但是中日所以對峙,一直是日本先侵略中國,中國被迫自保、反擊。錢先生疏於批評侵略者,卻一再擔心自衛、自保者淪為官方愛國主義、沙文主義。他評斷中日兩國的雙重標準,令人難以置信。總之,錢永祥的「自由主義」已經流於道德相對主義、歷史虛無主義,足以「解構」一切是非對錯,而且有破無立。釣教協禮聘他為常務理事,難道是要以「解構保釣」的方式來保釣?錢永祥的發言,足以顯示今日的釣運已經面目模糊到令人無法辨認的地步。實際上,否定了歷史中的事實與是非,保釣才真的只剩下由原始慾望主導的情緒。難道這就是釣教協要走向草根、走近漁民的「理論基礎」?(文章未完,下期待續)

變調的「保釣50」——台灣釣運的綠化與異化(四)

■ 轉載自《遠望》2021年3-4月號 | 總390-391期社論 統派中國人將保釣與兩岸統一結合「保釣50」第二場次的主題是「從中美關係看釣魚臺問題的根本」,主要由大陸學者張海鵬受邀以預錄視頻演講。張教授的主旨包含:釣魚島自古以來就是中國領土;如果連琉球地位都應該再議,日本竊取介於琉球和臺灣之間的釣魚島當然是非法、無效的;保釣成功的希望主要在中國大陸,也在臺灣和全球愛國華人的共同參與與支持。由於張教授在會上發言時間有限,《遠望》本期的「保釣50週年」特輯第二部分將刊出張海鵬教授〈釣魚島主權爭議與保釣前途——紀念海外保釣運動50週年〉全文。接著,臺大教授張麟徵演講「中美關係現況下的釣魚臺」,她指出:「釣魚臺列嶼是美國埋在中日間的一顆釘子,讓中日關係永遠不得安寧,讓日本可以長久為美所用,制約中國,這是帝國主義者慣用的伎倆。保釣運動50年最大的功勞,就是以民間的力量協助兩岸政府,使釣魚臺主權歸屬爭議長期存在。……釣魚臺問題……主要取決於中美博弈結果。而中美博弈現在才開始不久,塵埃落定可能尚需相當時日,這期間保釣運動有繼續推動的必要。」從兩位張教授的演講以及主辦單位為此單元擬定的標題,都可看出釣魚臺問題的根本就是中美博弈。既然如此,誠心保釣者怎能不面對臺灣的國家認同,以及兩岸如何聯手保釣等問題?誠如張海鵬教授的結語:「釣魚島主權問題一定會隨著保釣先驅們的祖國認同問題一起解決」。弔詭的是,整場研討會的言論主流卻與中國大陸切割,純粹從(中國之外的)臺灣立場出發,甚至有人擔心保釣是被(大陸)官方操縱的不理性、沙文愛國主義表現(詳下)。此種矛盾、齟齬,讓人不禁懷疑:主辦方技術性插入第二場次,尤其還邀請了因提出「琉球地位再議」而使日本高度關注的大陸重量級學者張海鵬來發言(他也果然再提了琉球問題),目的僅僅是要營造「兩岸聯手保釣」的假象,以便使美、日感到壓力。如張麟徵教授所言,迄今為止,保釣運動最大的功勞,就是使釣魚臺主權爭議長期存在。如果保釣運動僅僅是要使主權爭議繼續延燒,那麼理論上不管統派或拒統派的保釣行動,都可達到讓釣島主權存有爭議的目的,因此保釣運動大可兼容並蓄、多元共存,聯合統獨,一起「保釣」。這也許是釣教協邀請發言的來賓統獨不忌、國家認同跨度很大的原因。但如果釣教協以及所有保釣團體,除了延續釣島主權爭議之外,尚對於(含臺灣人在內的)中國人能否實質擁有釣島主權,以及兩岸如何共享長治久安、有尊嚴、不受強權欺壓的未來抱有憧憬的話,那麼統、獨能否共同保釣就是一個嚴肅的大問題。統獨並存 保釣變調首先,「保釣50」研討會除了由釣教協主辦之外,又列名了幾乎所有臺灣島內的統派團體(包括《遠望》)作為協辦單位,但事先並未逐一徵得各團體的同意。釣教協解釋這是基於某些統派人士的熱心建議,但因時間匆促,未及徵求各團體同意。多數統派團體所以共襄盛舉,必然是以為「保釣50」是以統一為立場的活動。但是綜觀來賓的發言內容,以及釣教協主動發布的會議資料,他們的統獨立場是刻意模糊的,甚至隱含獨臺、反中思維。臺灣保釣運動的本質,已經改變,但多數統派人士並未察覺。許多統派團體原先或許都願以開放的態度,接納立場不同的異己,甚至自信可以改造獨臺與臺獨,但事後證明前者未能改造後者,而是後者滲透、稀釋前者。統派內部敵、我、友不分,難怪統運越來越弱化。其次,林孝信曾公開表示美國的老保釣捐款是釣魚臺教育工作的主要經費來源。如果老保釣的統獨立場與林孝信、釣教協一致,他們的合作就是相得益彰;萬一不一致,他們之間就存在誤會與辜負。此事含糊不得。最後,臺灣社會所以快速綠化,當然與臺獨、獨臺執政有關,但也與統派團體沒有抓緊機會堅持把反獨促統的道理講清、講透,放任似統非統言論橫行有關。以保釣為例,媚日臺獨無心保釣,拒統獨臺無能保釣,兩岸聯手才是保釣的正道,其理至明。但臺灣釣運竟然淪落到避談統獨,甚至改以漁民為保釣主角,這都是統派逐步棄守理論陣地與道德高地的結果。《遠望》雜誌林金源社長在2012年至2015年間,曾多次應林孝信主辦的「釣魚臺公民教育計畫」邀請演講,並總是聚焦於兩岸的歷史連結、明清時代「厚往薄來」的天下秩序、日本滅琉球占釣島的不義,以及兩岸聯手才能保釣等主題。但林孝信私下告之:「你說得很好,可是這些話我不方便說,請你多說。」這些動之以情、說之以理的演講內容,可能是改變臺灣民眾錯誤思維的最後機會,但是連高踞保釣祭壇的「老林」都「不方便說」,保釣層次、格局的日漸低落豈能避免?保釣本質的改變豈屬意外?臺灣社會獨化的典型三部曲是:綠營先死纏爛打,讓民眾厭惡統獨爭辯;再讓民眾覺得統獨是無解難題,只好擱置、共存,名為「多元」;最後綠營再抹黑中國及統派人士,使其噤聲,於是臺獨成為唯一政治正確,統論喪失道德正當性。面對獨派的積非成是、橫柴入灶,統派卻是逐步妥協、再三忍讓,本是愛(中)國運動的保釣,最後竟與統獨議題脫鉤,它的變質就是循著上述三步驟演化而來。陳美霞說:「老林返臺之後,觀察到臺灣社會強烈的臺灣意識形態、甚至民粹氛圍,也體會到此時刻不易推動保釣工作,因而把大部分精力都投入社區大學運動、科學普及及通識教育工作,期望臺灣社會能更開放的愛鄉愛土、關懷世事,進而促進臺灣民眾關懷社會改造的議題及公民素養。」這是林孝信的第一步:放棄挑戰臺灣意識(其實就是臺獨意識),放棄詮釋統一與保釣的連結以及它們的道德正當性。2012年他又籌組「人人保釣大聯盟」,發起抗議日本的示威遊行。林孝信邀請各團體參與,明定放下立場,一致對外。聯合(實即擱置)統獨,一起保釣,這是他的第二步。於是「釣魚臺是我們的」、「釣魚臺是臺灣的」就成為統獨都可接受的口號、共識。「我們」一詞在臺獨派與獨臺派口中,僅指(不含大陸中國人的)臺灣人,但在統派心裡,則指兩岸中國人。如果對著日本喊「釣魚臺是臺灣的」,那麼臺人的「民族意識」或許可對日本造成邊際壓力;但如果對著大陸喊「釣魚臺是臺灣的、釣魚臺是我們的」,此話背後就有一句潛台詞:「釣魚臺不屬於中國」。那麼,臺人的分離意識對日本將是一大助力。統派期待釣島回歸臺灣、臺灣回歸中國,美日從此不能再以臺灣、釣島牽制中國。臺獨與獨臺的想法可能是:只要不與大陸聯手,就可誘使日本對臺協商讓利,最後的目標不是保住釣魚臺主權,而是拉攏日本對抗大陸。由此可見:「釣魚臺是臺灣的、是我們的」是一柄雙刃劍。這劍要護誰、砍誰,必須說清楚。但是林孝信卻不想說清楚,他怕說清楚會瓦解他的保釣聯盟。最後,陳美霞接續林孝信走出第三步,把保釣「在地化」、「窄化」成漁民的生計問題,但閉口不提它攸關中國復興、東亞和平。半世紀前慷慨激昂的愛國運動,遂消解於無形。(文章未完,下期待續)

變調的「保釣50」——台灣釣運的綠化與異化(三)

■轉載自《遠望》2021年3-4月號 | 總390-391期社論 馬英九舊調重彈 故技重施由於「保釣50」的主旋律是「漁權」,於是屢以《臺日漁業協議》作為「政績」炫耀的馬英九,便和「避談主權,只爭漁權」的漁民同被安排在上午場次,並進行實質上的主題發言。馬英九配合釣教協的立場,說道:2012年9月25日,蘇澳區漁會近三百位漁民搭乘58艘漁船,在政府支持、海巡護衛下到釣魚臺海域進行「爭生存、護漁權」活動,是釣運史上最光輝的一頁,更成為臺日談判漁權、簽訂《臺日漁業協議》的莫大助力,進而立下「主權不讓步,漁權大進步」的里程碑。他並且批評蔡英文上任後,對日本卑躬屈膝,態度軟弱,政府不但無法成為保釣助力,甚至弱化保釣意識。例如,不對日本抗議日本新版小學教科書把釣魚臺列為日本固有領土,臺灣新修的課綱對於釣魚臺問題也不提我方對主權主張及論據,有些國中教科書只說「臺灣與中國、日本對釣魚臺主權問題爭議不斷」,彷彿事不關己,毫無主權意識。他認為,在這樣的情況下,民間力量就益顯重要。所以,釣教協理事長陳美霞所做的種種努力,「令人深感敬佩」。早在2013年4月10日馬當局與日本簽署《臺日漁業協議》前後,《遠望》雜誌的社長林金源與總編輯石佳音(當時尚未接手《遠望》),就曾在《中國時報》陸續發表多文(見本期「保釣50週年」特輯第一部分「督促馬政府保釣的歷史回顧」)指出:日方始終堅持釣魚臺主權不存在爭議,因此馬英九實際上是以主動放棄爭主權而換得日本「施捨」它隨時可收回的漁權。外號「馬更正」的馬英九果然名不虛傳,他轄下的亞東關係協會祕書長羅坤燦和外交部當即分別針對我們的其中兩文來函「澄清」(參見〈《臺日漁業協議》和平共榮〉和〈外交部來函〉)。但是,我們的最後一文〈釣島際遇:宰相與孤臣〉直接戳破馬英九違反自己的國際法專業知識,指出:「馬英九似已放棄他任總統前主張『沒有主權就沒有漁權』、『保持爭議狀態,我們交涉才有空間』的立場,改以漁權為唯一優先。換言之,漁業協議的簽署,不因雙方有『擱置主權爭議』共識,而是我方片面『擱置爭議主權』。馬政府將漁業協議第四條(雙方保留關於「海洋法」問題的立場)視為『免責條款』,認為這是雙方同意擱置主權爭議的證明。國際法學者高聖惕指出:海洋法只規範由主權衍生的海域權利,不能反過來確定國際法上的主權歸屬。1999年《日韓漁業協定》第15條就規定保留關於『國際法』議題的立場,可見日方明知可用『國際法』表彰領土爭議存在,只是拒絕對臺方使用。」此文一出,馬政府才停止「更正」!身為海洋法專家的哈佛大學國際法博士馬英九,從頭到尾都知道自己在愚弄不懂國際法的臺灣朝野。馬英九明知《臺日漁業協議》第四條為:「本協議之所有事項或為實施而採取之措施,均不得認為影響雙方具權限之主管機關有關海洋法諸問題之相關立場」,但是在該《協議》簽署當天由外交部發布的新聞稿中卻說:「我方亦堅持於協議內容列入『免責條款』(按:即上引《協議》第四條),確認協議各項規定不損及我主權及海域主張等相關國際法各項問題的立場與見解,確保我國對釣魚臺列嶼主權的一貫堅定立場。」可見馬英九(和他手下的外交官)明知「海洋法」與「國際法」具有不同意義,而日方只同意擱置由主權衍生的「海洋法」爭議(即「有關海洋法諸問題之相關立場」),並未承認在「國際法」上存在主權爭議。只因一般民眾都以為「『海洋法』就是一種『國際法』」,因此無法分辨馬當局對外(妥協)與對內(欺瞞)是在玩兩面手法。後來外交部在2013年4月29日函送《臺日漁業協議》給立法院查照時,乾脆避開這兩個專有名詞,只寫道:「《臺日漁業協議》係針對臺日重疊專屬經濟海域之漁業作業安排,未涉及雙方對主權之主張。我方係在堅定維護釣魚臺列嶼主權及相關海域主張之前提下,與日方達成協議。」其實,「未涉及雙方對主權之主張」是因為馬當局根本放棄了跟日方爭議主權,輕易接受了日方以「主權無爭議(屬於日本)」為前提而進行單純的漁權談判。就這樣,在國際法博士總統的「專業」領導下,臺灣主動放棄跟日本在國際法上爭議釣島主權的權利,換來日本隨時可收回的漁權!馬英九卸任後,在其《八年執政回憶錄》中仍提《臺日漁業協議》這項「政績」,但他不敢再扭曲史實,僅只簡單寫道:「協議第四條的『維權條款』(without prejudice clause),規定雙方對海洋法的主張,不受本協議影響」,沒有再胡說這是「擱置『主權爭議』」。去(2020)年10月,馬英九出版《釣魚臺風雲五十年──主權爭議的回顧與展望》,在提到《臺日漁業協議》時,他寫道:「雙方訂立了第四條的『維權條款』(without prejudice clause),就是這個協議下的任何的主張都不會影響雙方根據海洋法的現有立場。這是一個婉轉的主權爭議擱置條款,雙方對主權的立場都沒有變。」(頁70)確實,雙方對釣魚臺主權的立場都沒變,變的只是臺灣「婉轉」放棄對日本提出自己的立場,等於也放棄「主權爭議」的存在。從此,只有中國大陸有資格(也有實力)跟日本爭奪「釣魚島」主權,而臺灣已經放棄爭議「釣魚臺」主權的權利。那麼,如今馬英九和釣教協還有什麼籌碼要求日本繼續對臺灣漁民施捨漁權?答案是:「故技重施」。馬英九在「保釣50」會上把2012年9月25日蘇澳漁民到釣魚臺海域進行抗爭稱為「釣運史上最光輝的一頁」、臺日簽訂《臺日漁業協議》的莫大助力。高聖惕教授在〈《臺日漁業協議》的真相〉中卻一語道破:「2012年7月3日,在五艘臺灣海巡署艦艇保護下,臺灣籍的『全家福號』漁船進入釣魚島水域,乘員在漁船進入領海時,公開揮舞五星旗,外界將此解讀為『兩岸合作保釣』。美日兩國遂要求臺灣在釣魚島爭端上不得跟大陸合作。馬英九隨即於8月5日……公布『東海和平倡議』。兩天後,外交部長楊進添表示就釣魚島乙事,臺不與陸合作。」美日不願見到兩岸聯手保釣,目的不只是減少中方保釣實力,更重要的是不願見兩岸走向統一。高教授隨即指出:「臺灣在2012年9月25日(按:即馬英九稱讚的那一次)及2013年1月24日兩度派遣海巡署艦艇進入釣魚島海域,儼然跟北京政府合作。」這才是日本願意跟臺灣談漁權的原因,再加上馬英九仰體上(美、日)意,主動放棄爭議釣魚臺主權,於是雙方才突然談成協議。所以,臺日漁業談判的「成功」,是馬英九(吃北京豆腐)一方面擺出兩岸「不約而同」一起保釣的姿態,另一方面又放棄對日方主張主權,才給了日本足夠的誘因對臺灣漁民施捨漁權。現在馬英九已然在野,無法主動派出海巡船艦去釣魚島與大陸海警船「不期而遇」,他便在新出版的《釣魚臺風雲五十年》(頁21、23、25)裡高調展示象徵兩岸共同保釣的歷史照片。這些照片表面上違反他一貫反對兩岸共同保釣的「官方立場」,但卻一直是他私下對日本施壓的狐假虎威之慣技。如果馬英九在「保釣50」會上完成對釣教協的「經驗傳授」,也許這就是未來陳美霞動員漁民保釣的方向。由於民進黨當局充其量不阻止漁民去釣魚島海域抗爭,但絕不願派海巡船艦護漁。如此一來,屆時保護臺灣漁民的極有可能就是大陸海警船,而臺灣漁民也應樂於插上大陸五星旗並接受其保護。此時,日本為了離間兩岸,仍有可能再度承諾只要臺灣漁船不進入釣魚臺四周12海里的所謂「日本領海」,日方便容許其捕魚。或許這就是釣教協唯一勝算所在。但是,當「保釣」限縮成「保漁」,臺灣就只能坐等大陸將兩岸統一與釣魚臺主權問題一併解決。正宗「保釣」運動將在島內壽終正寢。 圖1:1996年10月7日,臺北縣議員金介壽與香港保釣人士陳裕南登上釣魚臺,一同在島上豎起兩岸旗幟。(圖片:達志影像/Reuters) 圖2:2012年8月15日,香港保釣船隻啟豐二號成功搶灘釣魚臺,保釣人士於島上揮舞兩岸旗幟。(圖片:達志影像/AP) 圖3:2012年9月16日,香港保釣行動委員會在香港發起反日遊行,遊行隊伍同時出現兩岸旗幟。(圖片:美國之音) (文章未完,下期待續)

郭台銘購疫苗 贈送政府

(圖/翻攝自郭台銘臉書) 〔本報綜合報導〕指揮中心28日公布疫苗專案輸入流程,鴻海集團創辦人郭台銘29日表示,永齡基金會預計申請500萬劑BNT疫苗,未來若核准進口,將由德國空運直抵台灣。郭台銘表示,無論是AZ、莫德納、BNT,或是未來台灣的國產疫苗,都是在和時間賽跑,在目前未能有足夠疫苗讓台灣回歸正常生活之前,都不該放棄任何一個機會。郭台銘指出,永齡預計申請500萬劑BNT疫苗,將由德國空運直抵台灣,並強調是德國BNT生產包裝,沒有任何代工、分裝的模糊空間,目前正依政府提出的八項要求,整理資料匯整中。關於疫苗自購進度,郭台銘30日在臉書發文表示,永齡深知國人的關切,但請各位稍安,為我們「爭取交貨」保留空間,要在「72小時內拚文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