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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雪有聲

(詩歌) ■ 古讀 一顆年初就已收藏的糖果年末雕塑成一朵朵繽紛的煙火日子與長長的夢境裡穿梭一座城,還是去年碎片一樣的雪落一具獨琴,撩撥夏雨的念珠一片稠情,像永遠無解的算術小時候問不完日曆的歡樂長大後緊握著駛不到彼岸的槳櫓祝福在這一刻駐足衝動被夕陽下觀注也許難以割捨的是一枚雪花但下落後,成為雨的淚珠呵,夏花四處尋找卻墜入我心底深處!在我的掌心吧,雪花!你慢一些融化黑色的鉛雲陰沉沉已經無華不必畏懼那雙捆綁你的小爪痛苦浸透你的沉默沉默己是堅強如鐵如果我的掌心,還不夠給你溫慰和熱烈這把達摩克利斯之劍總會讓你更勇敢一些!

鄉愁

(隨筆)■ 涵鶴 我的老家在蘇北農村,零幾年,隨著打工潮,離開家鄉,跨過長江,來到江南,一開始的時候,故鄉是一個村莊的名字,後來,便成為一個鄉鎮的名字,再後來,是縣城的名字,再後來,是城市的名字,再後來,我的故鄉就成了一個省份。別人若問我是哪裡人,脫口而出的是江蘇人,或者蘇北的。這種變化和我距離家鄉的遠近相關。相反的是,當我的故鄉範圍變得越來越大的時候,我想念的事物卻越來越少。自從進入城市以後,被各種各樣的新聞、面孔、事故以及食物拓展,我成為我自己的陌生人,我變成了兩倍的自己、三倍的自己、四倍的自己、五倍的自……這些積累多和判斷、見識有關。然而在食物的選擇上,不論我多麼標榜自己是一個喜歡以及習慣吃各種食物的人,只要有饅頭這個選項,我就會立即放棄米飯,只要有麵條,我都想嘗試一下。我是在每一個饅頭裡找尋我自己,也是在每一根麵條裡找尋我自己。鄉愁,有時是一個饅頭,或是一碗面!

家鄉今昔

(散文)■ 高和義 「白石砬子」距我家前方兩華里遠的南大山,是我從小天天望著它,太陽西下時西端山坳處投下一斜道陰影,那時常用它判斷時間;當厚雲壓頂時,便知道風雨就要來臨。在山前坡的頂端,有一座15丈高10丈寬的灰色大石砬子,懸崖峭壁入雲擎天、雄偉玄秘……山南幾十裡外就能遙望到它。當年還有人在砬子上供奉仙靈,人們稱它為「白石砬子」。前幾年採石頭修小梅河護坡,砬子已被削平不復存在了。數十年後的今天,山頂上還殘留有當年「白石砬子」的底座遺痕。家鄉人或遙或近望著它,都頻頻回顧當年它的雄偉的氣派,和深切的鄉土之愛。如今這個長白山餘脈,已是柞林遍佈,翠柏成蔭的天然浩闊的遊賞公園了。一年四季,時常有遐邇遊客光臨。轎車、行人往來絡繹不斷,登山欣賞「白石砬子」的原址,吟詩聯對、撰文,贊今憶舊。有的回憶敘說它當年的尊容、細節和情形,引人入勝。……大杏樹在家院的西倉房後有一棵五米高、枝杈茂盛的大杏樹,在住房的炕上就可看到它伸向廂房頂上的枝杈,密集而多彎曲岔嵖岈。有幾枝丫杈由於看長了都十分眼熟。每當盛夏,它的果實累累掛滿了樹枝,它直到熟透落地也是綠色的,跟生果一樣,果子裡邊都已經軟熟十分香甜可口。或許因之才叫「賊不偷」杏,一直享用了多年,到後來就老枯而死。五十年後的今天連房舍都改建了,地貌已是面目全非,剩下的只是一點點往日零散的回憶。住在後屯的同族我三嬸,每年這棵杏子熟了的時候,都領著她的小女兒春桃,擓著筐到我家來摘杏子。「這杏子,都熟透了,甜的像蜜糖罐似的,表皮還是確綠,真乖呀!……」春桃堂妹,摘滿滿一筐杏子,高興地說。「要麼,為啥叫『賊不偷』呢!」三嬸笑著說。臨走的時候,把我摘的那一筐杏子,捎給三叔,讓三嬸告訴我叔:「這是我孝敬他老人家的,請叔叔笑納!」那年我才6 歲,我的這個舉動,引起了媽媽、三嬸的一陣大笑,和嬸嬸的連聲讚歎。那年過大年時,三叔給我送來三件禮品:一隻自來水鋼筆、一個厚厚的習字本,還有一盒冰糖塊兒。他拉著我的手,親切地笑著鼓勵我好好學習寫字,念書、孝敬父母……。「半拉山」在床上休息,猛然回想起兒時家鄉東山上北望,遙遠的北邊地平線的視野盡處那一脈丘陵,起伏綿延影影綽綽,由於距離20華里,天空伴有淡淡薄霧,一半新鏟劈的半拉山,在中午的太陽映照下黃淡而光亮,遠遠就望得見,十分耀眼。偽滿時期鋪鐵路開劈的半拉山,如今又映入我的眼簾。那是天真的幼年時代,在窮困的家庭中,在山野裡奔跑挖菜割柴的情形。鄉土之情是純潔無暇的,儘管那一段日子窮困潦倒,然而留下來的依然是念念不忘。兒時,一年春夏之際。一天我和姐姐在東山上的田地裡剜野菜,休息時,我們跟父親坐在田地的路旁歇息,望著北邊的半拉山,一聲汽笛的吼叫聲傳來,一列黑色的列車在那半拉山縫裡疾馳而過,不一會就不見了,在半拉山的長嶺上空,留下了段段漂浮的黑煙,轉眼之時,那列長長的火車,就蹤跡全無了。父親見我們看得出神,給我們講了這條鐵路的來歷:日本鬼子侵佔東北之後,為了掠奪中國的財產資源,抓民夫勞工建造了這條鐵路。喪失了主權的國家,當了亡國奴,就得聽人家的了,這條鐵路,都是中國的勞工苦役所修成的,他們用來強掠我們的資源……。當時我們還有些不能完全聽懂這些憤怒的話語……。那時每年農曆臘月二十三日,過「小年」時,送皂王爺升天,家家辭皂時,父親都虔誠地祈禱囑咐:「灶王爺升天奏一本,教日本鬼子快點完蛋,滾出中國!……」他老人家,年年辭皂都是這樣囑託祈禱無誤,一直到二戰結束中國光復。那時我們孩童過年玩時,也這樣效仿祈禱。日本侵略我國東北十四年,那是茹苦含辛的十四年!是我們代代也不能忘記的國恥。國家落後就要挨打,我們要牢記這個沉痛的歷史教訓。

只為那片「北極光」常亮不熄

■ 本報特約記者 謝劍飛 位於中國大陸「北極」漠河市的北極村,2007年之前只能靠小柴油發電機供電。接入國家電網後,北極村成立了中國最北的供電所——北極供電所。所長呂建生和抄表員王少亭是所裡僅有的兩名員工。北極供電所管轄著周邊20餘公里的架空線路和70餘公里的地埋電纜線路。寒冬時節,北極村的氣溫常常低於零下40攝氏度,兩人每隔一段時間就要沿著線路巡線。「有5公里的路是在山林裡,雪深的地方有一米多,巡線時摔倒是常事。」王少亭說。2020年,北極供電所新裝修了多功能展示廳、食堂,購置了廚具,安裝了浴室。「現在工作生活條件越來越好,我們為從事這份工作感到驕傲,保證北極村的正常用電是我們的職責和使命。」呂建生說。夜,又一次籠罩在北極村上空。燈,將祖國最北方的村落照亮。 Previous Nex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