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文資訊

李沃源高票當選中國美術協會理事長

中國美術協會第十五屆理監事選舉會議昨(五)日於台北市舉行,全體會員通過公開、公正投票方式選出新一屆理監事成員。全程由現任協會理事長王愷嚴肅監票,近一百五十位會員參與現場投票,畫家李沃源獲最高票,當選為此屆理事長,陳合成、黃明櫻、吳國勝分別當選為副理事長。中國美術協會一九三一年成立於上海,由中國藝壇名家黃賓虹、王一亭、吳湖帆、張大千等十多位大家所創立,抗戰時遷往重慶,從事救國工作,後又加入徐悲鴻,傅抱石等人,一九四九遷台後持續進行促進社會美育工作,至今已九十一年。現任理事長王愷加入中國美協超過六十年,擔任理事長時間為八年。他強調,中國美術協會有著優良的文化傳統,協會前輩:李可梅、梁秀中、焦士太、連勝彥、沉榮槐、楊年耀、劉墉等等都是一群愛好中華文化,傳承四維八德,有著優良家風家教,重視骨子裡中華文化元素的藝術家。李沃源德藝雙馨,有豐富的兩岸交流經驗,更有帶著台灣藝術家走向全球的決心,通過這次會員大會公開選舉,更肯定了中國美協能在新一屆理監事帶領下發揚光大,安心傳承。李沃源現任為台灣港澳台美協主席、兩岸和平文化藝術聯盟創會理事長兼總會秘書長、金馬台澎兩岸交流協會理事長、台北市山痴畫畫理事長等社團負責人。二十多年來往兩岸,舉辦交流超過兩百場次。他表示,中華文化積澱著中華民族最深沉的精神追求。文化如水,潤物無聲,走出去對增進全球各族人民相互瞭解、消除偏見及誤解十分重要。後續將整合各類資源向全球展示中華文化獨特魅力。據瞭解,李沃源近日在四川、江蘇、山東爭取了三項兩岸交流展。台灣展將陸續在台北張榮發基金會舉辦,分別為十一月十九日與山東聊城聯合主辦的《山東聊城/二零二二第八屆兩岸名家畫我母親河畫展》、十二月十日與江蘇中華文化學院聯合主辦《古漕新韻五周年兩岸青年交流展》、與四川台灣同胞聯誼會合辦《翰墨香海峽,文脈融川台》。台灣新生報社長劉長裕獲悉李沃源當選消息,立即表示祝賀,並吩咐記者預約進行專訪。附:中國美術協會第十五屆當選名單(理事廿一位,候補二位)。理事長:李沃源副理事長:陳合成、黃明櫻、吳國勝理事:翁小蘭、林象元、陳麗雀、邢萬齡、王中秀、李德珍、詹阿水、林永發、林世英、簡品淑、甘美華、林淑女、曾盈齊、曾孝德、劉哲雄、黃叔薰、唐幼玲候補理事:蔡信昌、呂美花監事長:張佩文監事:周美玉、喻文芳、劉映捷、余政明、葉慧珊、陳金海候補監事:林碧雲、林宏信。

歷時十年創作,原創歌劇《邊城》上演

〔本報特約記者 陳圓圓報導〕「清清的水咧山邊流哎,白塔倒影顫悠悠。」少女翠翠靈動的歌聲中,一隻渡船在江面緩緩蕩開——舞台上,煙雨朦朧,水車轉動,一幅湘西邊城的畫卷鋪陳在觀眾眼前。10月28日,根據著名作家沈從文同名小說改編的原創歌劇《邊城》在中央歌劇院劇場首演。上世紀30年代,沈從文先生寫下中篇小說《邊城》,以湘西小鎮茶峒為背景,講述了船家女翠翠與儺送、天保之間青澀炙熱的愛情。歌劇《邊城》由中央歌劇院與湖南省湘西土家族苗族自治州人民政府聯合出品,中央歌劇院院長、著名小提琴演奏家劉雲志,中國音樂家協會副主席、著名歌唱家雷佳擔任藝術總監。整部劇籌備了10年之久,從音樂創作、試演到重新排演歷時8年,已入選國家藝術基金資助專案。

話劇【二尤】 第五幕 二姐蒙難(下)

■ 編劇 錢增泉 第2場 三姐托夢【東廂房客廳。【二姐正看著善姐端上來的飯菜都是些不堪之物,肚子雖餓,但一點胃口也沒有,一口也吃不下。【平兒過來正看見二姐對著飯菜發呆,知道是怎麼回事了。【平兒領著二姐去園中逛逛,又在園中廚房,另外花錢做些可口飯菜湯水給二姐享用,正被秋桐看見。【二姐吃完後,平兒不敢多留,領著二姐回房去了。【秋桐走到鳳姐房門口。秋桐:(進房後,高聲浪叫)大奶奶,剛才我路過園中廚房,看見平兒正讓廚內另做飯菜給那個娼婦吃。這樣下去,奶奶的名聲就要給平兒弄壞了。多好的飯菜頓頓送到她的房間,浪著不吃,偏要往園裡去偷著吃,這是哪門子的怪事?王熙鳳:(罵平兒)人家養貓會拿耗子,我的貓倒只會咬雞,這就見怪不怪了!秋桐:(笑了)依我看,還是奶奶心太軟了,你那等賢慧,我卻做不來,奶奶素日的威風,怎麼都不見了?王熙鳳:(也笑了,並壓低聲音)你年輕不知事,她現在是二房奶奶,你爺心坎兒上的人,我還讓她三分,你去硬碰她豈不是自尋其死嗎?秋桐:(提高嗓門)我看不見得,奶奶寬宏大量,我卻眼裡揉不下沙子,讓我和這娼婦鬥一回,也讓她知道一下我的利害。【鳳姐看著秋桐,心裡雖也恨她,但眼下倒是可以借她之力,利用她一下,先發脫尤二姐,然後再來制服她。王熙鳳:(面帶佩服和微笑的神態看著秋桐)那就好,那就看妹妹你的本事了。秋桐:哦!我還有一件事要回奶奶,昨天我去給老太太、太太請安,老祖宗突然問我「你們屋裡的那個尤二姐,我看她眼睛紅紅的腫了,我問她怎麼了,她又不肯說,這是怎麼回事啊?」王熙鳳:(聽說老太太關心尤二姐,馬上來了精神)那你又是怎麼回老祖宗的呢?秋桐:我就說,她專會作死,好好的成天喪聲嚎氣,不知哭些什麼,她背地裡還咒鳳姐和我早死,她好和二爺一心一意的過日子。王熙鳳:那老太太是怎麼說的呢?秋桐:老太太說「人太生嬌俏了,可知心就嫉妒了,鳳丫頭倒好意待她,她倒這樣爭風吃醋,可知是個賤骨頭。」王熙鳳:老太太說這話時身邊有人嗎?人多嗎?秋桐:有啊,有啊,有媳婦兒,還有兩個小丫頭正給老太太敲背呢。王熙鳳:哦,哦。(然後一話不說,歪在床上閉目養神了。心裡想往後老太太也就不會再喜歡她了【秋桐罵尤二姐是娼婦,老太太說尤二姐是賤骨頭,不幾天的功夫,便在園中傳開了。【尤二姐的日子愈發艱難,背後有人議論,當面指指點點,秋桐更是不依不饒,弄得二姐要死不能,要生不得。原是「花為腸肚,雪作肌膚」的女子,那經得住這般折磨,不過受了一月多的暗氣,便懨懨得了一病,四肢懶動,茶飯不進,漸次黃瘦下去。【這天,平兒背著鳳姐過來看她,一見面讓平兒大吃一驚,也就是十餘天未來,人卻又黃又瘦讓她都不敢認了。【平兒只和二姐說了幾句話,就匆忙離開去找賈璉,告訴他二姐生病了,還很重呢。【平兒離開後,尤二姐合上眼便昏昏迷迷在夢中見到了她死去的妹妹:以下為夢幻情景:【尤三姐手捧鴛鴦寶劍,前來與二姐見面……尤三姐:姐姐,你一生為人心癡意軟,終究吃了虧。休信那妒婦花言巧語,外作賢良,內藏奸猾,她發狠定要弄你一死方罷。若妹子我在世,斷不肯讓你進來,即便進來,也不容他們這樣待你。此亦系理數應然,只因你前生淫奔不才,使人家喪倫敗行,故有此報。如今你要依我,用此劍斬了那妒婦,然後一同歸至警幻案下,聽其發落。不然,你則白白的喪命且無人憐惜。尤二姐:(哭了)好妹妹,我一生品行既虧,今日既報亦系當然,何必又生殺戮之冤。你就隨我去忍耐吧。若天見憐,使我好了,豈不兩全。尤三姐:姐姐既然是這樣的想法,我也就無話可說了!(說完便長歎而去)【尤二姐驚醒,卻是一夢。 第3場 二姐墜金【賈璉得知二姐病重的消息,便於次日一大早,匆匆來到二姐廂房。尤二姐:(一睜眼,見到二爺在床邊站著,頓時流下淚來)二爺啊,你終於來看我了,我這病怕是不能好了,(說著淚水不停地流下)賈璉:(俯下身子,為二姐擦掉淚水)我回來後,見到鳳姐那樣的賢良,對你又是那樣的關懷備至,沒想到你會病成這個樣子。(說著自己也流淚了)尤二姐:我來大半年了,腹中也有了身孕,但不能預知男女,倘老天爺可憐,生了下來還可,若不然,我的命就難保了,何況於他!賈璉:(哭了)你只管放心,我即刻就派人去請最好的醫生來給你治病。(說完忙出門令小廝去請王太醫)【約莫過了一個時辰,小廝回明二爺,王太醫已去軍中效力,現只請來姓胡的太醫,名君榮,前來整治。誰知這位太醫竟是個遠近聞名的好色之徒。【賈璉先告知胡太醫,二姐恐是胎氣,可能是懷孕了。【胡太醫讓二姐從帳中伸出手來搭脈後便否定懷孕的說法。【胡太醫再請二姐將金面略露一露觀看氣色。誰知這位從醫數十載的胡太醫從未見過如此絕色的病中美人,一時間他魂飛天外,那裡還能辨氣色呢?掩了帳子,匆匆開了一副下淤通經的藥方,並關照儘快抓了藥來,調服下去,便作辭而去。【賈璉照辦,尤二姐服藥後,到了半夜腹痛不止,竟將一個成形的男胎打了下來,二姐血行不止,昏迷過去。【賈璉即刻令人再去請高明醫生為二姐調治,又令人去找君榮算帳,不料他已卷包逃走了。【請來的高明太醫診視後認為二姐原本血氣虧弱,受胎以來,又著了些氣惱,鬱結於中,後又被這位太醫誤用虎狼之劑,令二姐元氣大傷,一時難保就癒。現煎、丸二藥並用,還要閒話閒氣不聞,庶可望好。說完照此開了方子去了。【次日一早,賈璉正在東廂房陪護二姐,鳳姐領著一個提著湯水、飯菜的媳婦走進來。王熙鳳:(面對二姐)妹妹啊,都是那個害人的胡太醫,讓你受驚吃苦了。我讓廚房給你熬了大補元氣的湯水,你趁熱喝了吧。(又面朝賈璉)該咱們命中無子,好容易有了一個,又偏遇見這樣一個沒本事的大夫來。(又轉臉朝二姐)我這兩天天天為妹妹燒香拜佛祈求菩薩保護妹妹身體大癒,再得懷胎,生一男孩,我情願吃長齋念佛!【二姐聽了,不說話,只不停地流眼淚。【賈璉、眾人見了,無不稱讚鳳姐的賢良。【鳳姐私下找來旺兒,告訴他尤二姐的生日時辰及屬相,讓他找一算命先生為尤二姐打一卦,並如此如此關照了一番。【旺兒照辦,回覆時,在大眾廣庭之下說算命先生為二奶奶打了一卦,是「屬兔的陰人沖犯了」。【大家算將起來,園中女人中只有秋桐一人屬兔。【秋桐見賈璉請醫為尤二姐調治,日夜陪護十分盡心,又見鳳姐做湯做水送與二姐調養,心中早已不是滋味,像是浸了一缸醋似的。今天又聽見說她「沖了尤二姐」,心裡更是火冒三丈,窩了一肚子火,沒處發呢!王熙鳳:(心中暗喜,把秋桐叫到一邊,拉著她的手,十分關切的樣子)秋桐啊,大姐為你著想,這些日子爺到處找醫生為她治病,心裡也挺窩火的,你就別再給他心上添堵火上澆油了。你還是暫時找個地方躲上幾日,等風頭過去,我就接你回來,你看好嗎?秋桐:(正在想發火而又沒找到地方的樣子)大奶奶你可別理那些餓不死的雜種,混嚼舌根!我怎麼就沖了她呢?好個「愛八哥兒」,在外頭什麼人不見,偏來了就沖了。我還要問問她呢,到底是哪裡來的孩子?她不過哄我們那個棉花耳朵的爺罷了。縱有孩子,也不知張姓還是王姓。奶奶希罕那雜種羔子,我可不喜歡!孩子誰不會生,過個一年半載養一個,倒還是一點攙雜都不會有呢!王熙鳳:(聽秋桐說的笑了)秋桐啊,我只是勸你在這個風頭上,你還是出去躲幾天較好,你去不去,由你自個做主。秋桐:奶奶你放心,我會把這件事搞定的。(說完便扭頭回自己房間去了)【這天邢夫人過來給賈母請安,秋桐便把她受氣之事告訴了邢夫人,邢夫人既數落了鳳姐,又大罵賈璉。秋桐見太太給她撐腰,越發得意起來,晚間又走到尤二姐窗戶根底,大罵起來。秋桐:(高聲喊叫)你個不要臉的娼婦,你給我聽著,今天太太過來,幫我說話了,我和你本來就是「井水不犯河水」,我怎麼就沖了你呢?你這個外來的賤骨頭,想要攆我別做夢吧!我可是大老爺指派來的。(說完就哈哈大笑,得意的走了)【二姐在房內聽了,不免更添煩惱。只得暗暗落淚。【賈璉今夜未過來,大概在秋桐房間歇了。【鳳姐已睡。【平兒聽見秋桐在二姐窗前的叫駡聲停後,便悄悄過來勸她。平兒:(坐在二姐的床邊,拉著她的手)你要好生養病,不要理那畜生。尤二姐:(哭了,另一隻手也伸出來,拉著平兒)平姐姐,我從到了這裡,多虧姐姐照應。我也知道,姐姐為了我,挨了罵還受了不少閒氣。我若逃得出命來,我必答報平姐姐的恩德,只怕我逃不出命來,也只好等來生罷!平兒:(不禁滴淚)想來都是我坑了你。我原是一片癡心,從沒瞞過她的話。既聽見你在外頭,豈有不告訴她的道理?誰知竟生出這麼多的事來,讓你受那麼多的委屈和苦難!尤二姐:(忙搖頭)平姐姐你千萬別自責,若姐姐即便不告訴她,她豈有打聽不出來的,不過是姐姐說的在先。況且我也要一心進來,不明不白,住在外面,成何體統,終究不是長久之事。我受這般苦難,是命中注定,與姐姐何干?【平兒、二姐相擁痛哭,夜深了,平兒方回房睡覺。【平兒去後,二姐久久不能入睡,思來想去:▲病已成勢,日無所養,反有所傷,料定必不能好;▲況男胎已打下,無可懸心,何必受這些零氣,不如一死乾淨;▲生金子可以致人墜死,且比上吊自刎乾淨,不如吞金自盡;▲扎掙起床,打開箱子,找出一塊生金;▲將生金拿在手中,恨命含淚,吞入口中,幾次硬咽下肚;▲起床趕忙將衣服首飾穿戴齊整,九龍玉佩掛在脖子上,塗上胭脂,上炕正經躺下。【次日早晨,平兒見二姐的房門未開,亦不見有人進去,就對善姐說:你二奶奶病了,你們幾個也不知道可憐可憐,進去看看她。【善姐就推開二姐房門進去看時,只見二姐穿戴得齊齊整整,頭上首飾一應俱全,再看面容,安詳溫和,猶如熟睡一般,善兒再上前用手推了幾下二姐,又叫了幾聲,才知二姐已死在床上。【善姐兒一下子懵了,腦子裡立馬閃現出她平時是如何折磨二姐的,二姐是不是被她折磨死的,儘管她所做的都是鳳姐關照的。鳳姐表面上對二姐勝是親姐妹,可背地裡卻又是一副兇狠的面孔。【善姐兒想到這裡,再看一看二姐生前和死後都一樣溫和、慈善的面容,心裡一下子明白了,感到無比的悔恨和愧疚,對不起尤二姐,立馬痛哭大叫:快來人啊!快來人啊!【平兒進來,不禁大哭……【賈璉進來,摟屍大哭不止……【鳳姐也來了,一進門就哭叫著:狠心的妹妹呀,你怎麼丟下我去了,辜負了我的一片心啊!【秋桐也在第一時間聽到了善姐兒的叫聲,知道尤二姐死了,賈璉、鳳姐、平兒都去了東廂房,就她不敢去,是她沖了二姐,孩子沒了,二姐也去了,秋桐自己也認為,二姐是被她害的。鳳姐已讓她外出躲幾天,她現在也只能出去躲一下,也不知二爺會不會原諒她,就這樣,她忐忑不安地離開了賈府。【鳳姐哭完與賈璉商議並回明王夫人依允將尤二姐暫先停放在梨香院,供人弔唁。【賈璉忙向鳳姐要些銀子置辦棺槨及喪禮,鳳姐則說,近來家裡艱難,每月例錢一月趕不上一月,雞兒吃了過年糧,現在我手中至多只能拿出二三十兩銀子,待會讓平兒拿去給你。【賈璉無話可說,急忙去開了二姐的箱櫃,去拿自己放在那裡的體己(私房錢),打開一看,空空如也,一點無存。賈璉又傷心地哭了起來。【平兒走過來,將鳳姐給的三十兩銀子遞給賈璉,又私下塞給他二百兩碎銀子。賈璉一併收下,順手將二姐常用的一條汗巾遞給平兒,讓平兒替他收著做個念想兒。【鳳姐看著幾個小廝和媳婦們將二姐抬上榻去,並用衾單蓋上,離開東廂房,抬往梨香院,賈璉、平兒、善兒等同去。【鳳姐回到自己臥房,藉口老太太、太太關照讓她忌喪房,不許再去為由,從此不再露面。【眾人將尤二姐抬到梨香院,安頓好後,賈璉忙上前揭起衾單一看,只見二姐面色如生,脖子上掛著他送的九龍玉佩,比活著還美貌。賈璉:(又摟著二姐大哭)奶奶啊,你死的不明不白,都是我坑了你啊!【賈珍領著尤氏、賈蓉一道來到梨香院,進門弔唁。賈蓉:(見二叔跪在二姨榻前,失聲痛哭,他曾是二叔與二姨婚約的牽線人,現在的這種結局,讓他心裡充滿悔恨和不安,不知該說什麼,只一味勸解二叔)叔叔你要節哀,千萬不要自責,是我二姨她沒有福啊!【尤氏一進門就大聲叫著:二妹、二妹,痛哭不止,爬在地上起不來,善姐上前攙扶。【賈珍則一言不發,默默地站立在二姐榻前,望著尤二姐仍是生前熟悉的面容。他在想什麼,誰也不知道。然後,走過來,與賈璉拉拉手,擁抱了一下,眼眶泛紅,也流下眼淚。【丫環善姐報:寶二爺來了。賈寶玉:(一身素服推門而進,見到賈璉拉住他的雙手)二哥,節哀!(隨後走到二姐榻前,便已淚流滿面)【寶玉與尤家兩姐妹,儘管交往不深,但彼此都還認同。突然間聞得尤三姐自刎,好友柳湘蓮又遁入空門,今又見尤二姐被逼自盡,接二連三,閒愁胡恨,弄得這位寶二爺情色若癡,語言亂常。今來弔唁尤二姐,他不知該說些什麼?他也不想說任何無用的話,只一味的流淚,不停地擦淚。【寶玉剛擦乾眼淚一抬頭,看見梨香院門前站著兩位似曾相識的男子,再仔細一看,原來是薛蟠大哥和穿著道袍,打著道士髮髻的柳湘蓮。寶玉連忙上前,將二人讓進屋內。賈寶玉:(十分驚奇的望著這兩位大哥)你們二位怎麼會這麼巧一起到的?薛蟠:我是媽媽和寶釵妹妹讓我前來送送尤二姐的,剛走到梨香院門口就遇到湘蓮兄了,你說巧不巧!柳湘蓮:昨晚三姐托夢給我,讓我今天代她去送送二姐一程。一路上我還心存僥倖,但願此夢是假的,誰知到了梨香院門口見到薛蟠大哥也是來送二姐的,我的心就碎了,多好的兩姐妹,就這樣一前一後,離開了大家。(說著眼淚直流,泣不成聲)賈寶玉:(拉著賈璉來見薛蟠和柳湘蓮)二哥,薛蟠大哥和柳湘蓮也來送二姐了。【賈璉見到柳湘蓮有些尷尬,三姐出事,賈璉欲叫人捆綁湘蓮送官。還是尤二姐上前阻攔。此事賈璉、柳湘蓮都記憶猶新,都對二姐的為人和舉動深深感動。【片刻後,賈璉上前拉了湘蓮的手,並謝謝他來送二姐一程。薛蟠:(上前又拉著賈璉、湘蓮二人)記得我與湘蓮在去平安洲的路邊酒店喝酒時,偶遇賈璉兄的情景,當時我對你們二位的婚事真是又是贊成,又是羡慕,如今卻成了這個樣子,真是世事難料啊!還望二位節哀保重。賈璉:(又拉著薛蟠、湘蓮)我領二位再去見一下賈珍大哥和大嫂,他倆是二姐娘家的親人呢。【寶玉也跟著走了過去。尤氏:(擦了擦臉上的淚珠)謝謝大家來為我二妹送行,(轉身又問賈璉)我那弟媳鳳丫頭怎麼未見?賈璉:她今一早就來哭過了,老太太知道後,說鳳姐病著,要「忌喪房」不讓她來。尤氏:噢!是這樣。賈璉:(又對著大哥大嫂說)二姐的後事已回明老太太應允,明日寅時入殮大吉,並請僧道超度亡靈。棺木是我親自挑選的尚好板材,連夜趕造。七日後並與三妹葬於同處,讓她們姐妹相依相伴。(說著賈璉又已泣不成聲,身不由己地上前擁了二姐,為她把胸前的九龍玉佩擺擺正)【尤氏見狀,淚流滿面,痛哭不止,步履艱難,善姐忙上前攙扶。【眾人都圍成一圈,向二姐作最後的告別!二姐一路走好! 一一幕落.全劇終

3文物破損遭爆隱匿 故宮發聲明澄清

(圖取自國立故宮博物院網頁) 〔本報綜合報導〕國民黨立委陳以信上月28日指控故宮博物院典藏的國寶瓷器被摔破,故宮博物院長吳密察卻下令封口。吳密察表示,發生問題後,他馬上啟動調查,可以確認責任歸屬之後,就啟動懲處作為,絕對沒有隱匿。陳以信上月28日說,最近接獲檢舉,去年2月國立故宮博物院執行文物數位典藏計畫時,將清朝的嬌黃釉綠彩龍紋碗移出庫房過程中,故宮人員不慎打破,事後相關人員立即向吳密察報告。吳密察卻決定隱瞞事故經過,下令對該器物不得點交、紀錄,以及修復前不得做檢視報告,也要求相關人員封口,相關文件以用最高密件方式處理,以免留下任何證據。此外,還有檢舉消息指出,最近故宮又摔破另一件明代青花瓷器,這個瓷器比清代的瓷碗還要珍貴,結果吳密察與故宮高層故技重施,用相同手法隱匿證據,欺瞞長官及民眾;故宮摔破國寶或許不是故意的,但事後意圖隱匿就是故意,摔破國寶有行政疏失,意圖隱瞞民眾就有嚴重的政治責任。對此,故宮博物院發聲明表示,嚴正澄清絕無隱匿情事,相關調查進行中以密件程序處理並無不當,密件保存皆依規定辦理,並無所謂「以免留下證據」問題。故宮表示,故宮器物處瓷器科人員整理文物時,110年2月3日、111年4月7日打開文物包裹後發現「明 弘治款 嬌黃綠彩雙龍小碗」、「清 康熙款 暗龍白裏小黃瓷碗」破損;111年5月19日整理文物時,由於人員在作業過程中疏忽,致「清 乾隆 青花花卉盤」掉落破損。工作人員皆隨即依程序通報至院長。院長及副院長(111年5月19日當日代理院長)接獲3案通報後,隨即下令交由政風室進行調查有無違失及違失樣態。經政風室調查結果,110年2月3日、111年4月7日之破損查無人員疏失;111年5月19日則明確為人員操作疏失,已將全案移送考績會,懲處程序刻正進行中。故宮表示,事件發生後,基於保全證據需要,於調查案件及修復文物期間,自無法允許一般人員或當事人任意提取、檢視、搬移3案之文物,這項作業方式亦不待院長下令。故宮強調,這個案件3件瓷器依文化資產保存法規定,暫行分級列為一般古物。破損瓷器目前第1件「明 弘治款 嬌黃綠彩雙龍小碗」正在修復中,第2件「清 康熙款 暗龍白裏小黃瓷碗」待修復人員處理,第3件「清 乾隆 青花花卉盤」待懲處程序完成,責任釐清後才會進入修復程序。

話劇【二尤】第四幕 鳳姐施計(下)+第五幕 二姊蒙難(上)

■ 編劇 錢增泉 第四幕鳳姐施計(下)第3場 大鬧寧府旺兒:(上場先面向觀眾)二爺偷娶尤二姐,被鳳奶奶知道後,她趁二爺去平安洲不在家的這段時間,布下龍門陣,看樣子要大幹一場,我們這些原跟二爺的下人,也都一道卷了進去。這不,前兩天,鳳奶奶讓我去辦兩件事:一是去找張華,給他送去二十兩銀子,讓他寫狀子告賈璉。張華這小子開始還有點怕,後來我硬是給他露了點底,他才勉強答應。二是買通察院官府,讓他們按照鳳奶奶的意思,該抓的抓,該審的審,只不過是為了虛張聲勢而已。現在這兩件事都已辦妥,奶奶等我回話。(轉身前去敲門,平兒開門)奶奶在家嗎?平兒:奶奶正等你呢!(說著讓旺兒進門)【旺兒進門,見奶奶先附身請安。旺兒:(抬起頭)回奶奶話,昨天張華這小子在察院官府之上就把賈蓉也牽扯進來了,察院當即傳了賈蓉,後面的事,我也就不甚清楚了,請奶奶明示。王熙鳳:(感到初步目的已達到)你起來,去吧!【旺兒退場。【鳳姐立馬命平兒備車,獨自一人趕往寧國府賈珍住處。【寧府守門人:西府鳳奶奶來了!【賈珍聽說鳳奶奶來了,倒吃了一驚,忙要同賈蓉藏躲,不想鳳姐已經進來了,逃避已來不及了。王熙鳳:(一腳跨進大門,笑且大聲)好大哥哥,帶著兄弟們幹的好事。【賈蓉見鳳姐立馬請安。【鳳姐拉了賈蓉就往裡走。賈珍:(先對鳳姐一笑,轉身又命賈蓉)好生伺候你嬸娘,吩咐他們殺牲口備飯。(說完,忙命備馬,躲往別處去了)【鳳姐抓住賈蓉走到上房。尤氏:(見鳳姐氣色不善,忙滿面笑容迎了上來)二妹啊,什麼事情這麼忙啊?王熙鳳:(放下賈蓉,一臉怒氣,照著尤氏的臉,一口唾沫吐了上去)你尤家的丫頭都沒人要了,偷著只往賈家送,難道賈家的男人都是好的,普天下死絕了男人嗎!你就願意給,也要三媒六證,大家說明,成個體統才是。你痰迷了心,脂油蒙了竅,國孝家孝兩層在身,就把個人送了來。這會子叫人告我們,連官場中都知道我利害、吃醋。如今,指名提我,要休我。我來到賈家,幹錯了什麼不是,你這等害我?或是老太太、太太有了話在你心裡,使你們做這個圈套,要擠我出去?如今咱們兩個一同去見官,分證明白,回來咱們再請族中人說個清楚,給我休書,我就走路。(一面說,一面大哭,拉著尤氏,要去見官)賈蓉:(跪在地下碰頭)請嬸娘息怒。王熙鳳:(轉身又對著賈蓉痛駡)你是個天打雷劈的腦子、五鬼分屍沒良心的東西!不知天有多高,地有多厚,成日家調三窩四,幹出這些沒臉面、沒王法、敗家破業的營生。你死了的娘,陰靈兒也不容你!祖宗也不容你,還敢來勸我!(哭罵著揚手就打賈蓉)賈蓉:(跪在地上碰頭,求饒)嬸娘息怒別動氣,只求嬸娘別看這一時!侄兒千日的不好,還有一日的好。實在嬸娘氣不平,何用嬸娘打?等我自己打,嬸娘只別生氣。(自己舉手,左右開弓,打了一陣子嘴巴,還自言自語,自問自答的說)以後可還再顧三不顧四的混管閒事了?以後還單聽叔叔的話,不聽嬸娘的話了嗎?嬸娘是怎樣待你的?你這麼沒良心的!【眾下人又是勸,又想笑,又不敢笑。王熙鳳:(聽了蓉兒的這一番話,自己似乎感到更委屈,更傷心,就轉身對著尤氏嚎天動地,大放悲聲地哭喊,還順勢滾到尤氏的懷裡,弄得尤氏一身的眼淚鼻涕)給你兄弟娶親我不惱,為什麼使他違旨背親,將混帳名兒給我背著?現在咱們一齊去察院見官,省得捕快皂隸來拿。然後咱們再過去見老太太、太太和眾族人等,大家公議了,我既不賢良,又不容男人買妾,只給我一紙休書,我即刻就走!你妹妹,我也親自接了來家,生怕老太太、太太生氣,也不敢回。現在三茶六飯,金奴銀婢的住在園裡,我這裡趕著收拾房子,和我的一樣,只等回明老太太就沒事了,就可以接過來大家安分守己的過日子,我也就不提舊事了。誰知又是有了人家的。不知你們幹的什麼事,又都瞞著我。如今告了我,我才急了。縱然我出去見官,也丟的是你們賈家的臉,實在沒法,我只好瞞著太太拿五百兩銀子去打點官府,如今把我的人還鎖在那裡。(說了又哭,哭了又罵,接著就放聲大哭起祖宗爹媽來,又要撞頭尋死……)尤氏:(早已被搓揉成一個麵團兒,衣服上全是眼淚鼻涕,說不出一句反駁的話,只轉身抓住賈蓉亂罵)你這個混帳種子,和你老子作的好事。當初我就說使不得,可你們就是不聽。王熙鳳:(一見尤氏抓住賈蓉在罵,立馬上前,兩手捧住尤氏的臉,一邊搖晃,一邊問話)你發昏了嗎?你的嘴裡難道有茄子塞著?不然,他們給你嚼子銜上了?為什麼你不來告訴我?你若早點告訴了我,這會子不平安了嗎?怎麼會弄得驚官動府,鬧到這步田地?你這會子還怨他們!自古說:妻賢夫禍少,表壯不如裡壯。你但凡是個好的,他們怎敢鬧出這些事來?你又沒才幹,又沒口齒,鋸了嘴子的葫蘆,就只會一味瞎小心,應賢良的名兒!(說著又對著尤氏的臉吐了幾口唾沫)尤氏:(用手抹去臉上的唾沫,又哭了起來)何曾不是這樣,你不信問問跟我的人,我何曾不勸的,也得他們聽,他們就是不聽,叫我怎麼辦呢?現在妹妹生我這麼大的氣,我也只好聽著罷了。【眾丫環、媳婦等下人黑壓壓跪了一地,求奶奶給她們的奶奶留點臉。【媳婦捧上茶,求奶奶先喝點茶息怒。【鳳姐將茶碗摔在地上。王熙鳳:(止住了哭,挽上頭髮,叫賈蓉到跟前來)你快去把你父親叫來,我要問他親大爺的孝才五七,侄兒娶親,這個禮,我竟不知道,我要親口問問你老子,也好學著,日後再教導你們。賈蓉:(忙跪下磕頭)這事原不與父母相干,都是兒子一時吃了屎,調唆著叔叔做的,我父親也並不知道。嬸子若鬧起來,侄兒也是個死。只求嬸嬸責罰侄兒,侄兒謹領。這官司還求嬸嬸料理,侄兒竟不能幹這大事。嬸子是何等人,豈不知俗語說的好「胳膊只折在袖子裡」。侄兒糊塗死了,既做了不肖的事,就同那貓兒狗兒一樣。少不得還要嬸娘費心盡力,將外頭的事壓住了才好。只當嬸娘有這個不肖的兒子,既惹了禍,少不得受了委屈還要疼他呢!(又磕頭不絕)王熙鳳:(自感已鬧得差不多了,於是慢慢將口氣由硬轉軟,就一面將賈蓉拉了起來,一面又自己擦了眼淚,口氣溫和面對尤氏)嫂子也別惱我,我是年輕不知事的人,一聽見有人到官府把我們告了,我就嚇昏了,才這麼著急的顧前不顧後了。蓉兒說的「胳膊折了,在袖子裡」,我們是一家人,別說兩家話。剛才我的話,嫂子可別惱,還得請你在哥哥跟前說,先把這官司按下去才好。【尤氏、賈蓉一見鳳姐口氣變了,不再那麼強硬,便心知肚明該說什麼了。尤氏:嬸子放心,橫豎一點兒也連累不著叔叔和你。嬸娘方才說用過了五百兩銀子,少不得我們娘兒倆打點五百兩銀子給嬸娘送過去,好補上,那有教嬸娘費心操神還要自墊銀兩的理呢?那越發我們該死了。賈蓉:我娘說得對,那能讓嬸娘吃這麼大的虧呢?我馬上就去辦好給嬸娘送去。尤氏:但有一件,老太太、太太們跟前,嬸子還要周全方便,別提這些話方好。王熙鳳:(冷笑)你們饒壓著我的頭幹了事,這會子反哄著我替你們周全,我就是個呆子,也呆不到如此。嫂子的兄弟是我什麼人,他是我的丈夫,嫂子既怕他絕後,我豈不比嫂子更怕他絕後嗎?嫂子的妹妹就如我的妹子一樣,我可更把她看的重要。我一聽說她要進我的家門,喜歡得連覺也睡不著了,趕著傳人收拾了房子,就要接進來同住。倒是奴才小人的見識,他們倒說:「奶奶太性急,若是我們的主意,先回了老太太、太太,看是怎樣,再收拾房子去接也不遲呢。」我才不會聽信他們的閒言碎語呢,被我罵了一頓後才不言語了。可誰知偏又不稱我的意,半空裡又跑出一個張華來告了一狀。我一聽嚇得兩夜都沒合眼兒,又不敢聲張,只得求人打聽這張華是什麼人,這樣大膽。打聽了兩日,誰知竟是個無賴的花子。小子們都知道,說原是二奶奶先許了他的,他如今急了,凍死餓死也是個死,現在有這個理,他抓住,縱然死了,死得倒比凍死餓死還值呢。怎麼能怨他告呢,這事原是爺做得太急了。國孝一層罪,家孝一層罪,背著父母私娶一層罪,停妻再娶又是一層罪。俗語說:「拼著一身剮,敢把皇帝拉下馬。」他窮瘋了的人,什麼事做不出來?況且他又拿著這滿理,不告等請不成。嫂嫂說說看,我便是個韓信張良,聽了這些話,也把計謀給嚇回去了。你兄弟又不在家,又沒個人商議,少不得拿錢去墊補。誰知越使錢越被人拿住了刀靶兒,越發來訛。我現在是耗子尾巴上長瘡—多少膿血兒。所以又急又氣,不得已只能來找嫂子你啦。尤氏:弟妹你來找我是對的,但你也不必太過著急操心。這些事我們還是要來料理的。賈蓉:那張華不過是窮急,故捨了命去告,咱們如今不如先許他些銀子,只叫他應了妄告不實之罪,咱們替他打點完了官司,他出來時,再給他些個銀子就完了。王熙鳳:(笑了)好孩子,怨不得你顧一不顧二的作這些事出來。原來你竟糊塗。你怎麼不想想,按你說,他暫且依了咱們,且打出官司來又得了銀子,眼前自然了事。但這些人既是無賴之徒,銀子到手一旦花光了,他又尋事故,沒完沒了的訛詐,你該咋辦?雖說咱們也不怕他,但終擔心,擱不住他說既沒毛病,為什麼反給他銀子呢?終究是不了之局。賈蓉:(點點頭,笑了)嬸嬸的話是對的。不過我還有個主意,俗話說「來是是非人,去是是非者」,這禍是因我而起,這事還得由我去了才好。(賈蓉抬頭看了一下鳳姐,鳳姐示意他往下說)我打算先去探探張華的想法:他是定要人,還是願意了事,得錢再另娶。他若說一定要人,少不得我去勸我二姨,叫她出來,仍嫁張華去;他若說要錢,我們這裡少不得給他。王熙鳳:(聲調十分堅定地說)雖如此說,我斷捨不得你姨娘出去,我也斷不肯使她出去。好侄兒,你若疼我,只能可多給張華些錢為是。賈蓉:(深知鳳姐嘴上這麼說,心裡可並不是這麼想的。她既這樣講了,那就怎說怎依吧)好嬸子,這就好辦了。我很快就回父親,籌集些銀子給張華送去。王熙鳳:(面帶笑容歡喜的樣子,面朝尤氏)外頭好處了,家裡終究怎麼樣呢?你也同我一同過去回明老太太才是。尤氏:(一聽說要去見老太太就慌了,上前拉住鳳姐讓她出主意)弟妹,你是知道的,我從來就是本分老實人,什麼耍點花招,撒點小謊,實在是一竅不通。王熙鳳:(冷笑)既沒這本事,誰叫你幹這事了?這會子這個腔兒,真讓我瞧不起,看不上。可我又是個心慈面軟的人,還有一片癡心,看不得你們大夥遭罪。依我看,家裡的事就這麼作:如今你們只別露面,我先只領你妹妹去與老太太、太太磕頭,只說原系你妹妹,我看了很好,而且又是親上做親的,我願意娶來給二爺做二房。現因其父突然病故,家中日子艱難,不能度日,我的主意只得先接了進來,廂房也已經收拾好了,讓她暫且住著,等這邊滿了孝,再圓房。這樣講老太太、太太們會能接納的。仗著我這個不怕臊的老臉,死活賴去,有了不是也尋不著你們了。你們母子想想,可使得?尤氏、賈蓉:(幾乎母子同講)到底是嬸嬸寬宏大量,足智多謀。等事辦妥了,少不得我們娘兒兩個過去拜謝。王熙鳳:罷呀!還說什麼拜謝不拜謝。(轉身又指著賈蓉)今日我總算知道你了!(臉紅了,眼圈兒也紅了,似乎受了多大委屈的光景)賈蓉:(忙賠笑)請嬸嬸少不得多擔待我這一次吧!(忙又跪下)【鳳姐扭過臉去,裝不理他……【賈蓉笑了,站起身來。【尤氏忙命丫頭們擺上酒菜,請鳳姐用餐。【尤氏親自為鳳姐遞酒布菜……【賈蓉跪著敬了鳳姐一鐘酒……【鳳姐酒足飯飽後,面帶微笑起身欲回⋯……【賈蓉起身送鳳姐到了門外,悄悄的央告了幾句私心話……【鳳姐卻裝著沒聽見,但卻心滿意足的樣子上車回府了。ーー落幕   第五幕 二姐蒙難【幕啟:王熙鳳大鬧寧國府,凱旋而歸後,先到稻香村,告知尤二姐:張華已告狀了,官府已開始抓人、提審,府中上下一片驚慌,全虧她從中周旋,方保得府中眾人平安罪。下一步我要帶你去見老祖宗賈母,過了這一關,你就能真正成為賈家的媳婦。尤二姐並不明白張華為什麼要去告狀?鳳姐又為什麼不讓大姐尤氏陪我去見賈母?鳳姐帶著尤二姐去見了賈母,並按她在寧府編的一套說辭,賈母果然點頭應允了這門親事。於是二姐便從稻香村暫住處挪到事先給她準備好的東廂房居住,從而不再躲躲藏藏,二姐感到見了天日。接著鳳姐又派人挑唆張華,讓其父到賈家討回兒媳,鳳姐便以此為由,領尤二姐再見賈母,後又把大姐尤氏召喚到場,結果三人各執一詞,聽得賈母腦袋發漲後說:「可見刁民難惹,後面的事就由鳳丫頭去料理吧!」有了賈母的授權,鳳姐立馬派人找到張華,又給他足夠的銀子,讓他帶其父親回原籍去了,從此消失。至此,鳳姐與二姐仍然和美非常,甚至勝過親姐妹。可事實上,可憐的尤二姐正在一步步陷入鳳姐設置的重重危難之中而不可自拔。 第1場 賈璉回府【賈璉去平安州為父親辦事,兩個月後,事畢返回。他迫不及待地先到花枝巷新房,只見大門已鎖,問明原委,才知二姐已被王熙鳳接回府中,預感大事不好,只在鐙中跌足。【賈璉再去見父賈赦,回明所辦之事,其父十分歡喜,說他中用,給了他一百兩銀子,又將房中一個十七歲的丫頭秋桐賞了給他。【賈璉喜之不盡,叩頭領去。【賈璉領著秋桐趕到自家門前叩門,守門人立馬回明鳳姐,二爺回來了。【鳳姐同尤二姐一同出來迎接,互致問候。賈璉:(見到鳳姐領著二姐出迎,因他是背著鳳姐娶了尤二姐的,故而面帶愧色,後又立馬轉為得意驕矜之色)我這次平安洲辦事,父親大人十分滿意,特將身邊丫頭秋桐賞了給我。【秋桐上前對鳳姐施禮。王熙鳳:(心中一刺未除,又平添了一刺,很不是滋味。但現在還不是發洩的時候,故而裝著若無其事的樣子)你去平安洲後,我很不放心,故而先把二姐接回家中來住,也好有個相互照應。(說完便命平兒去準備酒菜,擺席接風)【四人依次入席,秋桐挨著賈璉,二姐挨著鳳姐,平兒立在鳳姐身後。王熙鳳:(端著酒杯站起,面帶笑容)二爺去平安洲,歷經兩月有餘,辛苦了!今日凱旋而歸,我們大家一起祝賀二爺平安歸來。(說完一杯酒一飲而盡)賈璉:(面帶微笑)我外出的這些日子,鳳姐辛苦了,我敬你一杯!(飲完一杯酒,又面對尤二姐、秋桐說話)鳳姐一直以來,身體都不太好,她管的事又多,希望二位妹子要多關照她一些,照顧她一些才好。尤二姐:(端起酒杯站起來)這杯酒我要敬大姐,二爺不在家的這些日子,是鳳姐先把我接進府,安排好我的生活,讓我感到家的溫暖。(說著面朝鳳姐,一飲而盡)【秋桐聽著她們三人的說話,感到莫名其妙,也聽不明白。她自以為是大老爺身邊的人,又是大老爺把她親賜給二爺的,定會無人僭她的。連鳳姐、平兒皆不放在眼裡,豈能在乎她認為先奸後娶、沒人抬舉的尤二姐呢?所以在鳳姐、尤二姐敬酒時,她連眼瞧一下都沒有。只一味的只顧自己揀好吃的吃,偶爾也給賈璉揀一些吃的放在他碗裡。……【散席後,賈璉似乎多喝了兩杯,臉紅了,有點微醉,由秋桐攙扶著進了西廂房(秋桐的臥室)。【鳳姐讓平兒先回去休息,自己陪尤二姐去了東廂房。【尤二姐今天的心情很複雜,賈璉外出這麼多天,她天天盼,日日想,今天突然回來了,平空又多了一個傲慢的秋桐,一下子讓她對賈璉的那份熾熱的情感產生了懷疑。不管怎麼說,今天的這一餐,可是二姐離開花枝巷後最好的一頓了。連日來,二姐的飲食一餐不如一餐,而她又不敢講,只盼二爺回來會有所改變,現在看來,也未必呢!王熙鳳:(鳳姐進房後,看到尤二姐的神色,也能猜到她的心思,便滿面笑容地來開導她)妹妹啊,今天我從你的眼神中看得出,二爺回來後身邊又多了一個秋桐,你心裡不自在了,是不是啊?我勸妹妹千萬別往深處想,日子久了,你慢慢的就會明白的。【尤二姐聽鳳姐這樣說,只呆呆地望著她,一言不發。王熙鳳:(像是很親熱地拉住二姐的雙手,接著往下面說)妹妹啊,我也知道你的名聲也是很不好聽的,連老太太、太太們都是知道的,說妹妹在家做姑娘時就不乾淨,又和姐夫來往太密、沒人要等等。我聽了這些流言蜚語也是氣得不得了,想要打聽是誰說的,總又查不出來。日久天長,我在這些奴才跟前怎麼說嘴呢?我反弄了個魚頭來拆,真真的氣出病來了。尤二姐:(聽著,不覺眼淚流了出來)大姐啊,你說的這些,我也是心中有數的,自打我與二爺成親後,儘管二爺不計前嫌,叫我不必總是放在心上。而我總是覺得對二爺有愧,也一再向二爺表示,如今既做了夫妻,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要和二爺一心一意的過日子。(說著自己用手帕擦掉淚水)王熙鳳:妹子啊,話雖這麼說,但男人也是會變的呀,俗話說得好,此一時彼一時啊,你也就別多想了。(說完,便獨自離開回房了)【鳳姐離開後,尤二姐獨自一人在房中陷入沉思,腦子裡似乎很亂。二爺回來後,再不是過去的二爺,他有了秋桐,對自己也淡了。鳳姐今天又揭了她的短,讓她有點受不了。【尤二姐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直到天快亮時才迷迷糊糊睡了。